“勾陈法链是勾陈世家的传承禁制,只有勾陈世家嫡系子弟才有资格修习使用,那么,给他种下勾陈法链的必是勾陈世家的嫡系子弟无疑。苏家只是渭北城的一个土皇帝,和所谓勾陈世家这个隐世大族有云泥之别,难有交集,自然不会入其法眼,或者有什么交恶。”
“就算苏家不小心冲撞了勾陈世家,以其能力,随手就可以将苏家抹去,不费吹灰之力,压根没有必要种下勾陈法链,而且还偏偏是他一人。他确信,整个苏家,只有他一个被下了勾陈法链,他的爷爷、父亲、苏知元他们,都没有被下勾陈法链。因为若他的爷爷和父亲知道勾陈法链之事的话,就不会为了他的“病”,漫无目的的四处求医问药,寻找“病”源,更不会瞒着他。”
“只给他自己一人种下勾陈法链,明显带有泄愤、惩罚、折磨的意味。”
苏陌微垂眼光,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生道体、剑体、佛骨的天纵之才,值得对方惦念,想来想去,唯有上述一个原因。
“不是苏家,不是父亲,也不是自己,那就只有……”
苏陌眼神一变,豁然抬头,好似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得云浅雪缓缓说道:“这种勾陈法链,据说只有对一些罪大恶极、触犯家规之辈时,勾陈世家才会使用。而对于勾陈世家而言,最大的罪责……”
“就是与外族通婚苟合,玷污勾陈家血脉的纯粹性……”
“你的意思……我娘,她是勾陈世家的人。”
苏陌沉声道,不是质疑,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苏家在渭北城扎根已有数百年,绝不可能是勾陈世家的人,想来想去,也唯有那个他素未谋面、神秘莫测的娘亲了。
“想来,应该是了。”云浅雪轻轻道。
停了一下,等苏陌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云浅雪声音放缓了几分,继续说道:“但凡勾陈世家子弟和外人所生的孩子,玷污勾陈世家血脉的存在,都会被种下勾陈法链,以示惩戒,永久沦为勾陈世家的奴隶、炉鼎,任他们予取予求。”
“不过,以勾陈世家的性格,只有你有资格被种下勾陈法链。至于你们苏家的其他人,包括你父亲在内,按理说都应该不处死。但偏偏你们苏家的人都活着,而且,貌似只有你一人被下了勾结法链。你不觉得奇怪吗?”
云浅雪抬起头,以手撑着下巴,动作随性洒脱,如同月夜慵懒的妖精。
苏陌摸了摸鼻子,稍微一思忖道:“想来想去,无非一个原因,我那位娘亲的背景不简单,为苏家其他人求了情。除此之外,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原因,让那群人放过我们苏家。”
苏陌嗤笑一声,说不清是悲,是苦,是怨,还是不屑。
“聪明,既然你娘亲背景不简单,那就证明他还活着。你娘亲还活着,你也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还有什么可伤心的?”云浅雪挑挑眉笑道。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苏陌翻了翻白眼,他先前的确有些伤心,但更多的是一种心寒和怨恨。
心寒这个和他沾亲带故的勾陈世家如此无情,冰冷残酷怨恨他们对他所做的事儿,酿成的后果。
让他们一家不能团圆
让他的父亲生死不知
让他,小时候差点死于非命现在也活的提心吊胆。
……
这种种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勾陈世家。
可恨的勾陈世家
恶心的勾陈世家。
但正如云浅雪所言:活着,就有希望。
心寒,怨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然,他也明白,云浅雪先前的她问他答,是为了安慰于他,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温暖和感激。
这个世上,有冷酷无情的坏人,自然也有予人温暖的好人。
不必悲观,也无需绝望,向前,便好。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云浅雪浅浅一笑:“如果你实在伤心的话,哭一哭也无妨。男人哭泣,也不是罪,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另外,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一下?”
看着云浅雪一副你快哭,快哭,我不会笑的模样,苏陌不禁翻了翻白眼,但心中的悲伤和怨恨却不知不觉消散的几分。
然后,苏陌问道:“不知云姑娘可有什么办法,解除我体内的勾陈法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