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顺鼻孔朝天,一甩袖子上了楼,走到没人的地方,板着的脸突然如菊花一样盛开,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天豪少爷啊,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妥了,放心吧,这小子是不可能凑齐三万块的,到时候林小米那丫头,除了求你,还能求谁……那个,别忘了替我向你爸问好……有时间,你到我店里来……我这里有不少好东西!”
……
林小天看着刘德顺的背影消失在阁楼,愤怒的他将花瓶口捏碎了口子,手上滴出了鲜血。
“等这个月的工资拿了,必须换一个工作,这口气,我林小天不会就这么算了。”林小天一脚将几个花瓶踢开,低头又见一个黑不溜秋的石头,仿佛这石头也在看他的笑话。
“刘德顺,今天之辱,我林小天记下了。”林小天捡起石头,顺势往架子上胡乱一丢,无巧不巧,这块石头冷不丁的从架子上弹了回来,咚的一声打在林小天的额头上!
痛,钻心的痛!
林小天只觉有一只蚂蚁从眉心里钻进去一般,捂着头闷哼一声,等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色兀然间发生了某种奇异变化。
架子上的瓶罐碗仿佛变成了黑白电视机里面的物件,失去了原本的色彩,看着像一滩滩稀泥,而投过楼板,上面的几件破旧古董,却散发著熠熠光辉,只是这些光芒强弱不同,其中被刘德顺藏在保险柜里的一尊佛像,光芒四射,里外三层盒子都遮掩不住,再看拿着电话的刘德顺却是一身骨骼,其中腰肋下更是有几道暗痕。
“我的眼睛,居然能看见二楼的东西?”林小天睁眼闭眼,确定不是幻觉,再低头找那块黑色的石头,却惊讶的发现,那块石头根本没有了踪影。
“透视?这是透视的能力!”林小天嘀咕一句,大脑的疼痛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就在林小天适应新奇世界的时候,一名干瘦的男子走进店里,双手不离怀,一双眼睛精明地四处东张西望,几秒后,干瘦男子瞄了瞄比较年轻的林小天,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请问,你们店收古玩吗?”
“不好意思,我只是个……”
林小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当作店里员工,正要解释,楼梯出传来刘德顺咳嗽的声音,“他只是个擦桌子的,你有东西要卖给我?”
“啊……嗯。”干瘦男子被老板带着嘲弄的语气弄得一呆,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林小天,快速走到刘德顺的面前,“老板,你看看这个东西值多少钱?”
干瘦男子语气有些激动,但缩在怀里的手却无比谨慎,好几秒才取出一个精美的青花瓷瓶放在桌上。
“哦?你要拿这个卖给我?”刘德顺原本有些期待的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瓷瓶,余光瞥了瞥林小天桌子后面的一排青花瓷,笑了起来,老子就是弄赝品的行家,今儿个遇见了个不长眼的。
干瘦男子似听出了刘德顺语气里的不对,眼珠更是闪烁起来,“老板,我这个可是正宗野货,刚从山里孤坟里面弄出来的,要不是前天夜里一场雨……”
“你还捡不到这个便宜是吧。”刘德顺目光闪过莫名的阴郁之色,几年前,他弄了一批加工过的赝品瓷器放在东面山头的山坟里做旧,没想到被人当地的盗墓贼给挖去了,损失了一大笔,如今又被干瘦男子提起,孔德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刘老板,你什么意思?”干瘦男子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弱,见刘德顺目光不对,扫了一眼架子上桌子下的青花瓷,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变得飘忽起来,难道说,前年在东山头挖的那批瓷器……
“没什么,我问你钻天鼠你认识吗?”刘德顺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
“我……不认识,”干瘦男子目光飘向别处,这是他做了十年盗墓弄出来的外号,看样子,卖赝品遇到真主了,“那个,老板,这青花瓷,你还要不要?”
“要啊,你是要价三十块,还是五十块啊?”刘德顺眯起了眼睛。
“咋可能,我这可是正宗的青花瓷……少说也要几万……不,卖几千块不过分吧……”干瘦男子一脸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但愿这个家伙不要追究当年的事。
“几千块?我架子上没有千个也有百个,要不要,我打包卖给你啊。”刘德顺气得拿起桌子上的青花瓷要摔。
在一旁的林小天忽然上前一步,将青花瓷拿在手上,眼里有异色一闪而过,脸上却露出憨厚的笑容:“老板,你不是说,这种青花,打碎一个,我打一辈子的工都赔不起吗,摔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