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筱哪里看不出这伙计满脸的算计,她心头有丝不好的预感,犹豫了下,她还是从布包里捡了个小根块递给伙计,“这是我从山里挖的黄芪,你们要吗?”
那伙计一看到秦筱筱拿出来的黄芪,立马抢过去,又是闻又是咬,还切开了拿放大镜凑到眼跟前看,再抬头时,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笑问道:“小同志,像这种品相的野生黄芪你有多少?全拿来给我瞧瞧!”
“就这么多了。”秦筱筱也是急着想要卖掉药材,于是一股脑将蓝布上的黄芪倒在柜台上,“你们收的话,我还可以去山里挖。”
那倒三角眼的伙计看到这些一看就年份十足,品质上乘的黄芪,眼睛立马唰唰放光,心思也转开了,最近上面一个领导身子不适,正好需要黄芪这味药材,但是要年份足的野生黄芪入药,结果找遍全城也没找到满意的,没想到竟然被他发现了,要是他将这黄芪送过去,那他老婆的工作岂不是就能落实了?
那伙计起了贪念,眼珠子一转,他见四下无人,于是将那黄芪全包起来,接着拿出五角钱扔给秦筱筱,摆摆手说道:“行了,这些黄芪我都要了,拿了钱快走!”
秦筱筱一看只有五角钱,顿时急了,“同志,这不对啊,我问过了,黄芪三毛钱一斤,我这至少有五斤,你得给我一块五!”
“什么一块五,你这野丫头都不知道从哪偷的黄芪,竟然还敢来卖?你是哪个公社的,我要找你们公社干部反应,批斗你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那伙计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推搡着秦筱筱,变脸速度快的惊人。
秦筱筱知道自己这是遇到无赖了,她一把拍掉那男人推搡她的手,冷声道:“你把药材还我!那是我自己挖的,才不是偷的,你敢冤枉我,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就你这小偷还敢去公安局?来啊来啊,都来看看,这偷药材的野丫头还贼喊捉贼了!”那伙计看准了秦筱筱只是个乡里来的土丫头,在省城里能有什么依靠,还不是任由他搓圆捏扁?当下更是有恃无恐,站在大门口大声叫嚷着,一心想要闹大,他就不信城里的人会信这个土包子。
秦筱筱前世见多了无耻之徒,眼看这间药材店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她倒没有慌乱,而是指着那伙计,发狠说道:“到底是谁贼喊抓贼?我敢对毛主席发誓,这些药材都是我辛苦从山里挖的!你敢吗?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店外围观的人都疑惑地看着争吵的两人,一时都理不清到底谁才是贼。
这时,店里的争吵也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踱步走了出来,“张德,什么事这么吵?”
那叫张德的伙计看到来人,立即迎了过去,“李叔,这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诬蔑我拿了她的药材,正在店里撒泼大闹!”
秦筱筱怒道:“他胡说!那黄芪是我的,是你的伙计偷了我的黄芪!”
“这黄芪明明就是我们店里的,是你想偷被我发现了,你这野丫头再敢胡说,我对你不客气了!”张德面对秦筱筱时,立马一脸凶神恶煞。
李叔皱眉,看了眼秦筱筱,板着脸说道:“你这小同志可不要信口胡说,我们这里是国营药店,怎么会偷你药材?拿不出证据可要坐牢的!”
“要证据是吧?”秦筱筱指着柜台上的五角钱,一挑眉毛,冷笑道:“如果是我偷你们药材,你店里的伙计为什么还要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