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是老板，所以我才不能随便请假啊，我得给我的员工做一个表率不是吗？妈，照顾爸的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您了，您别再推辞，我们先走了，晚些再过来。”说完这些，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顾云憬就拉着傅斯年的手快速地离开了病房。

“云憬，云憬！”谢雯娜想叫住女儿，可哪还有她的影子。

病房里安静下来。

背对着程伯钊，谢雯娜都觉得尴尬非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以前两人是朋友关系的时候，她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轻松，可现在关系更近了一步，反而让她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那个……你口渴吗？我去给你打点水吧。”她随便找着话题。

“这里就有水，不用去外面打。”程伯钊回道。

“哦，那……那我给你倒杯水吧。”谢雯娜在矮几上找到一瓶纯净水，然后给他的水杯倒满，再拿到他的病床前，“喝吧。”

“好。”程伯钊伸手去接。

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了一起。

“啊。”谢雯娜条件反射地松开。

看着她那紧张局促的样子，程伯钊以为她是不喜欢这样，于是说道：“娜娜，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让你觉得不自在的话，那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就好。”

他不希望他们现在的关系让她觉得不舒服，如果是那样，那他宁愿还是像以前一样。其实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什么样的身份他都不在乎。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雯娜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解释。

“不是吗？”程伯钊不解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了，我……我只是一时觉得有些难为情而已。”谢雯娜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程伯钊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到那里。

谢雯娜看了眼他指的地方，乖乖地坐了过去。

程伯钊想拉她的手，但只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敢：“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能回应我的感情，直到现在，我都还觉得我活在梦境里一般，生怕一醒来，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谢雯娜突然有些心疼他。

程伯钊笑笑：“这不是重点，其实我是想说，我可以等，既然三十年我都等过来了，我不介意再等下去。等有一天，你不觉得别扭了，我们再在一起吧。”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谢雯娜问。

“想，当然想了，但我更不想逼迫你。”程伯钊如实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跟我见外了，如今云憬他们都知道了，要是我们不在一起，只怕她又会说我欺负你了。”

“所以……你是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的吗？并不是出于同情或者感动？”程伯钊的眼里闪着光芒。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同情你。”他的话让谢雯娜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程伯钊高兴得无以言表，然后又试探性地问，“那……我现在可以牵你的手了吗？”

“嗯。”谢雯娜低下头，几不可闻地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