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瞧着她可怜,跟云立德商量,想把她接过来,就当又多了个闺女,反正丫头年纪不大,再养上几年,回头说个远点儿的婆家。
云立德没啥意见,去跟老太太说,老太太却不坚决不同意。
舍不得自然是不可能的,她是害怕,害怕云容在跟在老二身边儿长了本事,再咬她一口,瞧那丫头阴沉沉的眼神儿,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云立德一说这茬,反倒是给老太太提了醒,心下琢磨,不能把云容留在身边儿。
她暗中支使陈氏,去其他乡里寻摸了个人伢子,然后趁着老二一家上城里看云雁,把云容给卖了。
之后又过了好几天,云立德问起,朱氏才没好脸的搪塞,称给她那倒霉丫头说了个外乡的婆家,让她享福去了。
云立德再问,说的是哪个乡的,她便三缄其口,怒道,“我这当奶的,还不能给她做个主了?”
后来,连氏也找陈氏打听过云容的下落,陈氏咧个嘴摇头,“那我上哪知道?那汉子一来,就把死丫头拍晕扛走了,谁知道上哪了?”
连氏:“……”
陈氏又无所谓道,“走了好,死丫头整天阴阳怪气的,瞅着就瘆人,留在家里也是个祸害,哎,现在可是苦了我喽……”
赵氏死了,云月云容姐妹来也下落不明了,如今那边儿就剩下陈氏和个不成器的三郎,一天到晚,挑水,做饭,喂鸡喂猪,都落到了她一人身上。
好在老太太年岁大的,吃喝不多,平时也不怎么骂人了,就爱盘腿坐在床上做针线,陈氏脸皮又厚,日子也还算好过。
开春儿,闲了一个冬天的村子,家家户户又开始忙碌起来,勤劳朴实的庄稼人,祖祖辈辈,周而复始的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
三月里,白溪村又出了两件喜事儿。
先是吴屠户家新添的一对儿龙凤胎满百天,吴家一口气杀了三头猪,大摆三天的流水席。
后是小五中了童生,云家虽没办席,但几乎全村人都上门道了喜,特别是王里正,眯着眼胡子翘老高,高兴的跟自个儿孙子考中了似的,连连夸赞,“这孩子出息啊,才读了不到一年,便一试即中,是块儿好料子,往后多加以雕琢,肯定能中状元!”
天暖和后,连氏又带着云雀去庄子里住了一段时日。
庄子一切都步入正轨,工人们各有分工,兔窝,猪圈,鱼塘,农田,果林,打理的井井有条。
云雀闲来无事,想把工人们繁殖兔子的经验写下来,试试推广到村里去,带领全村人一起致富,却在提笔途中歪打正着,忽然福至心灵,想起另一回事儿。
她隐约记起,小时候听老人说过,要想让猪长的快,肉还没骚味儿,就得把猪给阉了。
阉猪?她挠挠头,放下笔跑到猪圈,看了眼一头头撒着欢儿,又跑又叫的猪崽儿,觉得好像有点儿下不去手。
于是……
第二天,就让人回村儿,把吴屠户给请来了。
“把猪崽儿给……阉了?”吴屠户瞅着她,表情有些怪异,
这还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居然指着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指着公猪的那玩意儿,对他道,“叔,你刀快,能把它给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