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
一个巨大的石磨还在运行。
这是一个由不知名的机关术配合阴阳家秘术而制作的一个石磨。
但这个石磨,并不是为了磨粉之类的,而是,拿来磨人的。
只看到石磨之上,还有一个个被碾成白骨的尸首,血液已经被彻底的榨干顺着石磨朝着下方的通道流入血池,而在最上面,终于发现了一笼笼的活人。
一共大概有两百多个活人,但却犹如猪彘一样被剥尽了衣裳困在铁笼之中。
他们瑟瑟发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血腥冲鼻,打开牢笼的士卒的手,是颤动的,双目是血红的,泪如雨下,看到这一幕,没有一个人不动容,哪怕是痴呆之人,也会感到心悸揪心的痛。
这都是人啊,哪怕他们曾经不是一个国家,但也是人啊。
士可杀不可辱。
但面对这样的情景,还有什么辱不辱的问题了?你要么就给他们痛快的一刀,然后好好的安葬,要么就羞辱的让人家活着,但现在这是什么?生不如死,甚至还不是让人家正常的死去,而受尽折磨而死。
死后的灵魂,做成了幽灵傀儡,尸身成为了毒人僵尸,要么就是被榨成骨肉干。
人,怎么可以这样?
人这么可以做到这样的残忍?
伤天害理、豺狼成性、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惨绝人寰、惨无人理、丧尽天良,哪怕是用恶毒的语言,也难以形容这样的场面。
悲戚之心,让整个洛阳宫中迷漫了一股悲死之气。
那天空中的鸟儿从高空飞过,都忍不住的留下了几滴眼泪。
地上的爬虫,从旁边穿过,也忍不住的为树叶落下了那眼中的晶莹水汽。
心疼、心痛,心塞,心揪,感觉自己都已经要不是自己了,原本为洛阳驻守的一个个的士卒,沉默而自责,惭愧而悲痛,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帮助这样一个地狱的恶鬼做这种事?
助纣为虐,不外如是。
一个个都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他们这是遭了多少的孽?
战场厮杀,哪怕是同胞死光了,他们都没有这么悲痛过,这么自责过,因为,战场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为其主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也没有出现过几个国家会虐尸,哪怕是胜者,也不会这般的虐尸。
“淮叔,你告诉我,这,便是父亲的所要的么?”李由痴痴呆呆的踉跄在洛阳城中,看着那一堆堆的白骨,一个个的血池,甚至是那染血的巨大石磨。
“少主。”齐淮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淮叔,若是我没有从南阳出来,没有看到这一幕,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父亲是为了大计,是为了天下,是为了苍生?”李由双目流血,盯着齐淮道。
齐淮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的压力,嗫嚅了好几下腮,最终没有说出话。
是的,哪怕他再忠心,但是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没办法不动容。
撇过头,好半天,这才憋出了几个字:“我的命是主人救的,所以,相国让我做什么,我便只能做什么,哪怕是逆天而行,我都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