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条瑰丽的红光展露着逐渐升起的太阳，而如钩残月还同样挂在天空上。

整个基地已经陷入寂静，西羽横抱着谢凡在怀中，他跳跃的能力完全超越常理，似乎有意避开并没有让谢凡看见过多血腥的场面，但新鲜血液的腥味刺激着谢凡的鼻息，让他的喉咙不自觉产生一些灼烧与渴望。

谢凡看见了围墙和大门，还有躺在门边的混在血污中的人。

“等一下。”谢凡拉了拉西羽的衣服，示意想从他怀中下来。

谢凡落地，朝躺在地上的人走了过去，大量的失血让他生死不知，谢凡蹲在他身边看了看，抬头朝站在他身边的西羽说，“他每天都会给我送饭。”

谢凡站起来又问西羽，“普通人是不是应该伤心？”

西羽问：“小凡想当个普通人吗？”

谢凡还没有想出一个回答，地上的人忽然动了，并用诡异的姿势重新站了起来。再次站起来的显然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带着微弱的同类的存在感，它对着面前的西羽和谢凡甚至是表现出直觉般天生德敬畏，缓缓退开。

谢凡有点惊异的连连退后两步。

西羽：“走吧，我把你送到远离这里的地方。”

谢凡察觉到他柔和的语气蕴含别的深意，站在原地没动，“我要一个人离开吗？”

西羽想了想回答：“我以为小凡会更想学习做一个正常人生活，享受喜欢的食物，偷懒玩游戏，接触新鲜和柔软的事物……和我不一样。”西羽的语气如往常一样和缓，就像安抚初次单独外出的小朋友。

晨光渐渐引亮世界，谢凡看见了西羽眸光中闪烁着某种流光，与曾经普普通通的瞳色相比，现在卸除了伪装，带人让人臣服的引力，还有冷漠。

谢凡愣了一下，“也不是非常喜欢吧……西羽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离开？”他小声的辩解，“我们相处得不好吗？”

“相处得很好，所以我会一直记得遇到过小凡，但是我厌恶和普通人交往过多。”西羽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愉快，“普通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弱小到不堪一击，但是我们在普通人的世界同样需要努力才能艰难生存下去，而且普通人自私狭隘，排斥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个体，小凡一定要藏好自己。”

“离开之后虽然你会短暂的难以适应，但以后总会融入外界，我们也会变成不同世界的人。”

谢凡迟疑，“做普通人这么麻烦吗？”

从苏醒开始他每天都在学习和了解外界，向普通人靠拢，但西羽此刻剖白摆在他面前的生活却是他从未认真思考过的……

西羽话语中的告诫和细心体贴让谢凡越听越失落，还有点迷茫与不理解，“我……这听起来好麻烦，我不想一个人离开。”

西羽是第一个向他释放好意的并且是同类，朝夕相处几个月，或许多少有一些雏鸟情节让他不自觉的想依赖对方。

但是西羽视而不见，安慰他，“都会习惯的。”

谢凡没想过会被西羽残忍不留情的拒绝，也不懂得拒绝之后该怎么解决，此时有点着急起来，“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你可以继续教我吗？等我……等我学会怎么一个人生活……”

两人平静的对视对抗片刻，西羽轻叹了一口气，安抚的轻轻拍了一下的后背，“不要这样看我，我会舍不得拒绝你。”

“西羽……”谢凡继续看他。

西羽继续说，“我一直习惯了独自生活，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之后又轻易选择离开我，我恐怕做不到随意放手……”

“我们是同类，”谢凡牵住他的手，“我是你的哥哥。”

“好吧，小凡是我的哥哥……”

西羽的神情软化，眼中露出一点谢凡熟悉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