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百家山镇的班车还要二十分钟才发车,宇文松对身边的桃花轻声说道:“你给咱俩把座位占,我出去买些水果带。”
十分钟后,宇文松提着一袋香蕉和一袋苹果来到车,他剥开一根香蕉递到桃花手。桃花凝视着车窗外,心里盼着早点发车。
车身猛地一震,接着便缓缓驶出了车站。
车子进了山就慢了下来,阴面的路晒不到太阳,结着一层厚厚的青冰。
路两边的山脊积满了皑皑白雪,屋水河的河面也结了冰。天太冷了,班车里面不时就会响起一阵杂乱的跺脚声。
司机在宇文平家门口踩下刹车,车身却继续向前滑出七八米远这才停了下来。
桃花和宇文松顾不得脚下打滑,飞快的跑进了宇文平家,“妈,凛凛好些么?”
屋里没人,桃花又焦急的跑到场院里大声喊道:“妈,你在哪儿呢?娃呢?”
这时屋后的厕所里传出了宇文平的声音,“你妈不在屋,到坡弄柴火去了。”
宇文松问道:“爸,凛凛呢?”
“凛凛到他外婆屋去了。”话音未落,宇文平的身影出现在了房屋的拐角处,“你俩咋这会儿回来了?”
“我妈野个(昨天)让人捎话,说是凛凛发高烧,让我俩赶紧回来。话捎到的时候已经么有回来的车了,我俩今儿个一早天不亮,就失急忙慌得撵回来了。”
宇文平看了一眼宇文松和桃花,说道:“你跟桃花到炕洞门口烤火,我烧锅给你俩下挂面吃。”
桃花站在原地不动,大声问道:“爸,凛凛到底咋样了?”
“野个娃有些发烧,你妈就引着到医院去给娃看,刚好在街道遇到亲家(王小琴)了,亲家说她带凛凛去医院看,你妈就回来了。我夜黑(昨天晚)去看了一下,娃吃了药,烧已经退了。
我也不知道你妈让人给你俩捎话,再是知道,我就坚决不准。”
听了这话,桃花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同时又忍不住生气的说道:“回来路花钱事小,我俩一夜都么合眼,不知道娃到底咋样了,就盼着天早些亮。”
这时远远的看到一个掮着一大捆柴火的人朝着场院里走了过来,宇文松迎前去,喊道:“妈,坡雪都么消,滑的很,柴垛子那么多柴火,又不是么柴烧,这大冷天的你也不好好在屋歇一歇。”
等到宇文松接过肩头的柴火捆,刘芳拍了拍身的雪花,缓缓说道:“弄(砍)柴火不冷,我在阳面坡砍的,雪基本都消了,这儿会不坡弄柴火,等再下一场雪,就不成坡了。”
刘芳看了一眼站在场院里的桃花,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用手拢了拢几缕散乱的头发又开口说道:“你俩咋才回来?野个早起来,我一摸凛凛的头有些烫手,我把早起饭做的一吃,就引着凛凛往医院走。
半路遇到凛凛他外婆了,他外婆说她引凛凛去医院看,我想着坡里还有几捆柴火么有掮回来,就让她外婆引着凛凛去医院了。
我回到屋的时候,刚好看到三娃在等车,就让给你俩捎个话,看你俩有时间的话就回来把娃看一下。”说道这里,刘芳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