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岐珩闭眼靠在椅背上,身上的衣服还是出奇的干净,如果没那身烟酒味儿,很难想象他刚从酒桌上下来。
梁蔓上车已经快半分钟了,男人却一动不动,她偷觑了两眼,也不确定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贺先生”梁蔓试探的叫了一声。
软软的声音像猫爪子轻轻的拂过,有些痒。
贺岐珩眉头蹙了下,睁开眼,深邃的眸子便落在了梁蔓的白净的脸上。
车厢里的没开灯,反衬的那双眼睛能吸人似的。
梁蔓又觉得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将目光移开。
她抿了抿唇,粉唇轻启,淡淡问:“贺先生,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周六,出去玩的人挺多的,这个时间小区门口车辆停靠挺频繁的,都是打车回来的。
梁蔓看着前方,贺岐珩偏头看着她的侧脸。
晚上洗了头,头发只稍稍吹了下,还没有完全的干透,发尾湿漉漉的搭在肩上。
身上穿的是件黑色的,比较宽大,能将整个短裤全部遮住,看起来,好像没穿裤子一样,坐下的时候,两条纤白的腿格外的刺目。
梁蔓能感觉到男人注视的眼神,每一秒,都觉得不自在极了,如坐针毡似的。
突然,温热的手指勾住她的下颌,梁蔓身体下意识僵住。
随着他手指的用力,她的脸偏转,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脸上,窗外的路灯落在他脸上,一侧落下光晕,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皮肤说不上多细嫩,但又有一种岁月的锤炼痕迹。
梁蔓僵住身体,见男人的脸慢慢靠过来,她下意识想要拉开他的手,却被男人低声喝止。
“别动!”
漆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盯着她的脸看,“烫到没有?”
梁蔓愣了愣,身体往后仰了下,“没有,那杯茶并不烫!”
也是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如果那杯茶滚烫的话,泼在她脸上又会怎么样?
想到那种可能,梁蔓还是有些后怕。
男人的手还扣着她的下巴,一双黑沉的眼,也仍落在她脸上。
梁蔓皱了眉,抓着男人的手腕,冷声提醒道:“贺先生,你可以放开我了!”
贺岐珩却并没有动,反而将她的下颌抬高了些,逼的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
看着男人波澜不兴下强势的举动,眼底的危险之色,梁蔓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
“跟姜骋分手了?”
贺岐珩离梁蔓颇近,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尽数落在梁蔓的脸上。
梁蔓抓着他的手腕想要拉开,“贺先生,你先放开我!”
梁蔓是真的慌了,先前跟贺岐珩的接触过程中,他一直秉持着绅士风范,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所以梁蔓对他并没有太防备。
可今晚,贺岐珩让她觉得害怕。
“梁蔓,别动。”贺岐珩抓住她的手腕,纤纤一握,便毫无反抗之力,“先回答我,是不是跟姜骋分手了?”
梁蔓试着挣开手腕,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男人的高大雄伟的身形在她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那些不好的回忆立马窜入梁蔓的脑海,她极力按捺住恐惧,声音颤抖说:“分分了,你放开我”
女孩的颤音换回了些男人的理智,漆黑的眼眸清明了些。
忽地,他松开了女孩的手腕,及紧扣的下颌。
梁蔓本能往门边缩去,身体还轻颤着。
贺岐珩瞧着她受惊的模样,轻声道:“抱歉,晚上喝多了点儿,吓到你了!”
梁蔓垂着头,“如果如果贺先生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进去?”
梁蔓连忙摇头,“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说完,看也没看贺岐珩一眼,打开车门,便迈开腿要跑,却忘了脚上穿的是拖鞋,慌乱下绊了下摔在了地上。
腿光光的,娇嫩的皮肤和地板摩擦碰撞,疼的梁蔓眼泪瞬间滚了出去。
脑子一片空白,趴在地上好一阵都没反应。
直到强劲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又捡起摔在几米外的拖鞋给她穿上,半蹲在地上查看了下她腿上的伤口。
他微微宁了下眉,“膝盖厦门磨破了一块皮,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下?”
梁蔓忍着痛,眼眶泪水在打转,隔着雾气看着男人英挺清隽的脸,摇头:“不用了,我上去抹点药就行了!”
说完,她试着挪动了下,“嘶!”整个腿都火辣辣的疼。
“别动!”贺岐珩扣住她脚踝,又试着在她膝盖骨和腿骨上,按了按,“疼吗?”
“膝盖有点疼!”
贺岐珩又仔细检查了下,确定没伤到骨头,站起身,“我送你进去!”
“不用”
贺岐珩打横抱起她,垂下眼帘看着她惊慌的样子,淡声道:“梁蔓,如果我想对你做点儿什么,你有反抗的能力吗?”
梁蔓看着他的眼睛,抓着男人衣服的手慢慢松了,安静的仍由他抱着往里面走。
即便是凌晨了,一路上还是引来了不少的注意力。
送小区门口到陆瑾家,一两百米的距离。
到了单元楼的电梯口,梁蔓才开口:“小瑾家就在电梯旁边,我自己坐电梯上去就可以了。”
贺岐珩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放下,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摁了电梯。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口,梁蔓能清楚的感觉到腰上的手掌有多烫人,可男人并没有任何轻薄的举动,她连反抗的理由都没有。
好在没一会儿,电梯门开了。
梁蔓埋着头就挪着受伤的腿进去,她正要按下楼层的时候,男人伸手挡住了电梯。
贺岐珩看了她两秒,“回去膝盖用冰块冷敷,如果明天还是疼的厉害,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梁蔓呐呐点了下头,贺岐珩收回了挡住电梯门的手,电梯门关上,然后往上运行。
贺岐珩盯着电梯停在十五楼,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