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道:“夫人和青菊现在正由方赤炎方大侠护送,一路赶往北平,现在应该已到了山东境内。”
徐朴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娘亲平安无事。”然后又问:“福伯伯,秋木大师,你们两位为何回来此地?”
徐福和秋木和尚对视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日船只触礁之后,少王爷为救小少爷,和我们分离。我们依着船身在河面上漂流,本想到对岸之后,再回来寻找你们。却没想到,漂出没多远,以翻掉的船只,又撞在了河心的一块岩石上,顿被撞得四分五裂。”
“我们抓着破碎的木板随波漂流,最后竟随着水流漂到了岸上。锦衣卫的那几个人,原本也和我们一样,都依附在破船上,船被撞碎之后,他们都不见了影踪,可能是被水淹死了,也可能是被水冲到了对岸。我担心少王爷父子的安危,想要沿岸搜寻。夫人说此处有锦衣卫出没,怕我遇上危险。最后我们商议决定,由我和秋木大师沿路寻找少王爷父子的下落,方大侠保着夫人继续北上。”
“我们两人日夜不停,沿着河岸搜寻了五六日,始终不见你们的踪迹,今日到了徐州,我们冒雨一家客栈挨着一家客栈的询问,终于知道了小少爷。小少爷,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在?少王爷呢?”
徐朴听徐福问起父亲,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爹爹,已被锦衣卫害死了!”
徐福听了,脸色大变:“什么?!少王爷已经死了?!”
徐朴点点头,将徐继忠的死亡经过简略说了。
秋木听了,双手合十,不停地念佛号。徐福则双膝跪倒在地,泪如雨下,面朝着凤阳的方向,一边磕头,一边道:“都怪奴才没用,累得少王爷英年早逝。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用一句该死,便重重在地上磕一下,磕了两下,额头上便已流出血来。
徐朴赶忙扳住他的肩膀,道:“福伯伯,你不要这样。害死爹爹地是韩锦虎和锦衣卫那些,和你不关,你不必责备自己。”
徐福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地磕头痛哭。徐朴虽然想要制止,怎奈自己年小力薄,根本无能为力。
这时,房门一开,店伙计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茶点。见屋里的人又哭又闹,顿时愣住。
秋木过去,接过伙计手中托盘,道:“你去吧,这里的事不必理会。”伙计答应一声,默默退出房间。
秋木将托盘放在桌上,用手扳住徐福的肩膀,道:“徐管家,现在咱们未离险地,还是暂忍悲伤为妙,以免被人察觉。”
听秋木如此一说,徐福这才停下,额头却已经碰得血肉模糊。
徐朴拿出手帕,帮他擦拭血迹,道:“福伯伯,你何必如此自责,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徐福接受手帕,道:“不敢劳烦小少爷。”又道:“老王爷对徐福天高地厚之恩,徐福却连他老人家的子嗣都保护不好,实在罪该万死。从今之后,奴才要日夜守护在小少爷身旁,绝不让小少爷再出任何意外。”
秋木和尚问徐朴:“少王爷被害,小少爷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徐朴便将被苍云海所救,后来又遇到房正坤的事说了。
秋木久在江湖,经验丰富,徐福也是江湖人出身,对于江湖中的种种伎俩,也都了然,此时听徐朴一说,两人便同时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