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朴抓住木板,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木板差不多有一拃厚薄,他一爬上去,整块木板几乎都没入了水中。
徐朴趴在木板上,道:“爹爹,你也上来。”
徐继忠一笑:“傻孩子,爹爹再上去,木板会翻的。”
徐朴道:“那爹爹你上来,让孩儿在水里游。”
徐继忠道:“爹的身子重,也会把木板压翻。你就待在上面,不要紧的。”
徐朴知道徐继忠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然后仰起头来四下看了看,最后往北一指,道:“爹爹你看,那边就是河岸,咱们先去上岸,然后再去找娘亲他们。”
徐继忠一想也是,就算此刻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长时间泡在水中,自己倒无所谓,但孩子年幼体弱,时间一长,难免生病。于是一手推着木板,一手划水,向北岸游去。徐朴趴在板上,也用双手不停地划水。
父子两人同心协力,划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来到了北岸。两人舍弃木板,爬上河岸。
此刻,两人的衣服早已被河水浸透,被风一吹,禁不住瑟瑟发抖。徐继忠暗道:“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孩子年岁幼小,身子单薄,若是一直穿着湿淋淋的衣服,恐怕着凉生病。”
可是,装有换洗衣物的包袱,一直由丫鬟青菊背着,别说青菊现在不在身边,就算在,包袱里的衣服恐怕也早已被河水浸透。放眼望去,周围荒草遍地,野树丛生,荒山野岭当中看不到一户人家,自然也无法向人求借。
徐继忠沉吟片刻,对于徐朴道:“咱们去捡些干柴,生一堆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徐朴应了一声,两人在附近捡了些干柴枯草,找了一处背风的凹地,徐继忠从怀中拿出火石火镰,先把枯草点燃,等火旺起来,再逐渐添入干柴,片刻之间,一堆暖腾腾的篝火便升了起来。
篝火升起,徐继忠让徐朴脱下外衣,连同自己的外衣一起用一根树枝挑起来,竖在篝火旁烤着。
一边烘烤着衣服,徐继忠又不禁开始担心起夫人的安危,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依旧还在水里,还是已经靠岸?若是靠岸,又是停靠在了什么地方?有没有摆脱锦衣卫的追赶?
正想得出神,儿子徐朴忽然道:“爹爹,娘亲他们有秋木大师保护,不会有事。”
徐继忠蓦然回过神来,心道:“这孩子虽还不到十三岁,但心思机敏,且又善解人意。我一语未发,他便猜出了我的心思。更难得的,他还会出言安慰,解我忧愁。有子如此,足慰平生。”
此类的事,徐继忠见得多了,早习以为常。但此刻身处困境,能听到爱子的一句安慰,心中倍感温暖。向徐朴微微一笑,点头道:“说的对。现在,他们大概已经上岸,正在前面的渡口等着咱们。等衣服干了,咱们就去找他们。”说着,又往篝火中添了些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