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五立时慌了,“陈华,你怎能说你不认得。大人,他说假话。”
陈华面不改色,“大人,小民与董五因为生意上有些往来,并不是很熟。
“陈华,这明明是你……”
“……”
陈迹缩在后边,倒像是在看笑话。
陈华他倒也认得,如今借住在他的房子里,先前那位以七叔为代表,还过来找他哭诉过。如今看来,倒是背着他做了些小动作。至于这笔银子,倒不妨大胆猜测一下,恐怕就是他们的手笔了。毕竟当时他不在蓬莱,拿他的身份做些不合规矩的事,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他身在青州,一来不知道,二来知道了也不一定回来。
高阜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休得咆哮公堂。”
“董五,你若无别的证据,此案并无审理必要了。”
董五怒意难消,哪里还有别的证据。总不能将背后的主家扯出来,到时候就不是这种小事了。
高阜当即宣判。
陈迹算是惹来了一场无妄之灾。
回去的路上,陈迹与陈华同行了一段路,笑道:“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陈华点点头,“铺子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陈迹颔首,记得方才说起的是去松溪本家喊的人。
陈迹无奈,搞这些小动作不像是找他麻烦啊。
暂且撂下这些事,陈迹回了家,给老夫人请安,再与陈文萱碰了面。
一年多的修养,陈文萱恢复了很多,至少跟未出阁的姑娘没什么区别了,当然也不过二十一的年纪,本也只是该好好谈恋爱的年纪,出嫁着实也早。
问过县衙的事,陈文萱没有多说什么,当然主要还是陈迹将话题扯了一个大圆圈,姑娘家害羞着也就错开了这些事。
晚间时候,陈修洁下衙,父子两凑在一起,复了一盘。
“松溪三房,长房最为单薄,这些年不过是坠着个族长的身份,要说族里的事情,大多还是二房三房在管。”陈修洁顿了顿,说到,“这些年来,我在青州,这边的事情都丢下不管,你大伯撑得很难,族里若非到底还有那么点顾忌我当初的官身,恐怕早已经尽数拿了过去。如今我在这登莱府做官,他们大抵是想放出些好意。不过这次的事,可能也是他们看我反应的小手段。借用你名字借债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大事。至于那个董五,可能也真的只是董家一个寻常放贷的人。”
陈迹听到这里,疑惑道,“我想没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吧?有些东西确实是我们家的,但既然他们现在占着了,又何苦使那些背后手段,直接与我们说说,好歹在五服之内,我们也不至于真绝情到那种六亲不认的地步吧?”
陈修洁叹道:“正是有着这层意思,他们才敢不告而取。”
陈迹哦了一声,“如此一来,这亲戚倒真是个麻烦东西了。”
陈修洁颔首,“大昭孝治天下,至少场面上,有些事做不得的。”
陈迹笑到:“那是你们当官的事,我好像不用在乎这些。如今他们出手了,那我也不能只挨打嘛。”
“你打算怎么做?”
“老宅和盐场姑且不说,毕竟牵扯大。我们家那几十亩地,除了你拿出来供养族学的一部分,剩下的可还被他们占着,这些年不给租子就算了,他们依在父亲名下免去的徭役不念情也罢了,但是我娘当初的那些嫁妆可没有被他们继续占着的道理。”
陈修洁凝了凝神,“这才是大头吧。”
“既然要动就下重手呗,我明天就去请那几位族老,话说回来我也该去拜拜祖宗了吧。”
陈修洁顿了顿:“真要做,你也跟你大伯那边通个气,不要让他难做。”
“嗯。”
夜色渐深,隐约似乎有春雷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