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和苏文在咖啡馆一直坐到天黑下来。
太久不见的昔日好友,再次相见时,想说的话竟然如大海滔滔不绝。我们聊完近况,又聊起从前。
“柳川你和你男友怎样了?最近都没听说你的消息!”苏文对我的感情问题看起来很是关心。
从头到尾,我只和苏文提过一次交男友的事,没想到她一直记着。
我淡然地笑了笑:“早都分了,他考研上岸了,我工作留在省,所以就分了。”
苏文眨眨眼,“他提出的?”
我摇头,玩味地笑:“是我。”
苏文眼里的疑惑愈发深了,我笑着解释:“感情不太深,经不起考验。”
事实也不尽如此。
我前男友是我大学同学,大四密切准备考研时,我们是同一张自习室桌上的研友,曾经度过了一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自奋战时光。
第一次正面接触时,是他主动搭讪:“同学,请问你有多余的笔芯吗?”
一张长桌大概有六个人一起自习,他不问他旁边的研友,反而拐上过道,询问起坐在他对面的我来。
男生戴着眼镜,一副白净斯文的样子,笑起来时眉眼温柔:“我的笔芯没有了,可以借用下吗?”
我不假思索便朝男生递去了一支碳素笔,脑中男生的笑意却和一个不停地旋转的政治原理互相碰撞。
那张笑脸莫名有一丝丝熟悉,我不敢再想下去,心底却悄无声息牵起一阵涟漪。
早在最初和他同一桌自习时,我不是没注意到他白净斯文的脸庞,偶尔看书看得眼睛疲累,我揉着眼睛望向远处,对面男生低垂的眼眸最先映入眼帘。
男生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目不转睛看书做题的样子,我莫名觉得很温柔。
与我记忆中某个耀眼的男生不一样的是,他的温柔是朴实的,真诚乃至笨拙的。
最后一天待在自习室学习的那天,他主动朝我要了微信号,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互相学习”。
男生笑容羞涩,挠了挠后脑勺,不甚熟练地搭讪。
我忽然不忍心拒绝了,于是加了微信好友。
果然,考研结束后,他约我出来,对我表白时涨红了脸。
他说,“柳川同学,我关注你其实好久了,我知道你喜欢写诗,你加入了文学社,还参加过朗诵比赛,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我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我凝视着他白净斯文的脸庞,大四的男生明明已经可以称作是青年了,可他表露真心时紧张羞涩的模样又像个少年。
心底的某根弦似乎慢慢松动。
不可否认的是,在他向我表白时,我心中竟有几分期待的惊喜。
我最终点头,说,好。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段恋爱,谈恋爱毫无经验的我,却又像个老成的经验丰富者,对恋爱有一种看破世事的淡然。
他原本就不是省的人,老家与省隔了几个省,我无法说服自己为了他远赴异乡。更何况我选择在省就业,而他读研的城市又离我天远地远。
我和他怎么看,都像是两条未来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既然无法相交,那就放手吧。我想。
20
“害,柳川你得多出去认识认识人啊,可不能一直这么单着。”
苏文老母亲一般关心着我的人生大事,关心人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我不是没去过外省,只是待不久还是想回家乡。
我眨眨眼:“我申请了明年调去杂志社在市的总部。”
“真的?”苏文瞪大眼睛,尽量把声线压低,“太好了吧!”
“申请过了的话就可以和你一起咯!”
前男友读研的地方其实是市,我不知道自己隐隐期待着什么。
分手后的一年半里,他每天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告诉我他每天经历的一切小事。手机里躺满了他给我发的短信,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条也没有删。
我促狭地笑了笑,“话说你和宋昱什么时候结婚?”
早在苏文接受郝芳访谈的时候,我就眼尖地注意到苏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139139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