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归皱着眉头，即便是不去看他的表情，都能够知道在他的眉宇之间飘散不去的阴影，周宜南说道，“我挂了号，想去问问医生还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沉默在两人之中弥漫开来，叶子归转过头去，像是注视着放在花盆架上的花，周宜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总觉得这些花草也在嘲笑她，不管她怎么培育，玫瑰和蔷薇都只长叶不开花。

好像是某种预兆，预兆着她与生俱来的缺陷。

“我说过了，我是丁克，我不需要你为我生孩子。”叶子归一字一句地说。

“可你也和我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你是愿意抚育一个孩子的。”

周宜南的眼眶有些泛红，虽然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合时宜，可她还是忍不住了。

她实在算不上是聪明的女人，用她的心慈手软来背叛叶子归的爱意，立场来回的变动，怕是让叶子归觉得心力交瘁了吧。

“是你逼着我这么说的，我再说一遍，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没有这么重要。”

周宜南伸出手去握着叶子归的手，“谢谢你，可是你的父母……”

“行了。”

叶子归将胸前的白色方巾扯下，站起身来，“当初既然是我选择的你，就不需要你一个人来背着负罪感，要负罪也是我负罪，不要喧宾夺主。”

叶子归就是这样的人啊，即便是在备受煎熬的时候，都会将周宜南的负罪感降到最低。

看着面前没有被吃完的牛排，周宜南心生愧疚。

那个晚上，叶子归始终背对周宜南躺着。

第二天一早，照例要给叶子归做新鲜的便当带到公司的，六点的闹钟，周宜南总是会磨蹭到六点十分才起床，摸一摸身边的位置，叶子归不见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惊慌漫过胸口，周宜南迅速起身，厨房里隐约的灯光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你做什么。”

叶子归听着早间新闻，正在煎牛排，一看就是昨天剩下的，周宜南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湿透的额头也渐渐能感受到风的拂过了。

“昨天没有吃完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给你煮了燕麦，泡芙也刚拿出来解冻。”

平日里，周宜南是不在家里头吃早餐的。

“你不生我的气了？”

周宜南的声音有些唯唯诺诺，叶子归有些无可奈何，“在我看来，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生，何必在你的身上发脾气呢？”

说完，牛排已经起锅了，周宜南喃喃自语道，“话说回来，你不该将生菜煮得这么老的。”

偏过头去看叶子归的便当盒时，周宜南分明看到了因为翻炒太久而有些发黑的蔬菜。

“你别管。”

叶子归碰了周宜南的额头，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往外推，“我给你做的早餐能吃不就好了么。”

吃完饭，叶子归送周宜南上班，这是叶子归的惯例，家里头添了车子之后，叶子归反而没有更轻松，因为两个人的工作单位很远，隔着三十分钟的车程，所以叶子归需要起早送周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