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恕罪。”
何代英倒不以为意:“秋先生学问高,又有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真真羡煞旁人,回头先生办婚礼,莫忘了给我送个帖子。”
他们这边正说着,一个年轻的侍从官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极匆忙地立正敬礼:“长官,楚姐不见了!”
这话一说,楚洛书第一个按奈不住:“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秋枕云绕开那侍从就往外走,那侍从又赶紧补道:“楚姐之前借口有事让后院的女佣拿了衣服给她换上,多半是穿着女佣人的衣服从二楼窗户跳下去了,今夜在大门站岗的个上士都说没人出去,人必是还在府里,就是不知道楚姐躲到哪里去了。”
一屋子人瞬间面面相觑,慕容万万没想到那气人的丫头居然还敢跳窗,抓着他二哥大声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跟她说没两句话你们就来了!我不晓得她为什么跳楼!”他妈的这女孩子也太吓人了吧?!看不上他慕三少也就罢了还跳楼?自己什么都没做啊她跳什么楼!
容瑄已经吓坏了,这顿打他是肯定跑不了了,伙同表弟绑架陆军部军官的妹妹,还把人逼得跳楼失踪要不自己现在也去跳个楼吧,与其被老爹把腿打断还不如自己摔断
何代英饶有兴致地瞧着楚洛书:“你说你妹子胆子身子弱?”
楚洛书急得跳脚,到底顾忌在长官跟前才没失态:“长官,舍妹必是吓着了,外头还下着雨,舍妹”
他一向最是稳重,现下却急得额头冒着冷汗,那边燕行易拦住急着要出门的秋枕云,拿下嘴里的雪茄长长地吐出一口烟,笑得春光明媚:“你这个未婚妻,倒是很合我胃口。”
秋枕云懒得做口舌之争,燕行易却也自己往外走,转身时还特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秋枕云耳边说道:“你最好指望自己守得住她。”
他一走,慕宵一边喊管家把府里的女佣都叫过来清点一遍,一边痛骂慕容容瑄还不去帮忙找,楚洛书得了何代英的示意,拉上秋枕云也赶紧往后面去,一时慕公馆又是乱成一团。
从就跟在何代英身边的侍卫总长卢铮见何代英也往外走,连忙跟上,心里不免不解:“次长,这”楚洛书不过一个陆军部军情处一个中尉,次长帮他跟慕家要人也就罢了,现在是要冒雨亲自帮他找妹子?
何代英一句话也没说,嘴角却噙着笑,可见得心情很好,卢铮也没再问,带上门口两个何家的侍从他们的军装比慕家的侍从颜色更深跟在何代英身后亲自帮他打伞,何代英走过后院的月亮门才对卢铮道:“去瞧瞧,是哪个姑娘那么厉害,先让慕老三吃了瘪,自己还凭空消失了。”
后院已经乱成一团糟,张一鸣和慕家的管家容贵把前后院的女佣都点了一遍,根本没人混在里面,屋子里也都找遍了,确实是没人,楚洛挽就跟在府里消失了一样,哪里都寻不到。
楚洛书是不相信自己那个娇气怕疼的妹妹会从二楼跳窗户的,可张一鸣从窗下捡到的鞋又确确实实是楚洛挽的,窗上挂的是白底蓝花的布条,分明是她换上阿珍那件服后从窗户跳下去时被勾到的,可她能去哪儿?
秋枕云在关押过楚洛挽的房间里大踏步地走来走去,楚洛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冷冷地瞪着慕容,慕容叫他瞪得十分愤怒:“老子说了老子没为难你妹妹!老子没打她没骂她!”他一边梗着脖子高声骂人,一边冒着虚汗,慕宵领着张一鸣带着人正在湖那里捞人,他只希望万万不要真的捞出个人,不然自己会被老爹赶去陇北戍边的!
秋枕云已经顾不上别人在想什么,他得想明白挽挽被关在这里时心里在想什么,挽挽,挽挽被关在这里,一个人,她一定很害怕,还会往窗外看,她一定怕极了,那些人说她什么都没吃,后来慕三来了,慕三说他们只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挽挽被吓到了吗?后来洛书他们来了,慕三走了以后让人在屋里盯着她,挽挽,挽挽说她要换衣服
挽挽为什么要换衣服呢?
为了逃跑的时候不要太明显?
不对,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挽挽当时在想什么呢?衣服,为什么换衣服?衣服不对!
秋枕云望向楚洛书:“挽挽换下来的衣服哪去了?”
楚洛书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好友,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恍然大悟。
房间就那么大,几个人一动手就找到了,那件梅子青的旗袍在暗紫色的天鹅绒床帘后面的一个角落里,还有干净的里衣阿珍拿过来的,她没换上,她只换掉了她身上的旗袍。
“她没跳楼。我就知道那坏丫头不会跳楼的”,楚洛书把窗帘一掷,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她一定是躲在这个窗帘后面,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一见房里没人,窗户大开,窗台上还一根布条,一定就以为她跳楼了。”
“她怕别人不信,还把两只鞋扔下楼。”秋枕云笑得一脸自豪,“她等屋里的人乱糟糟出去找她的时候,趁着房间门口没人从房间里走出去就可以了,她换了女佣的衣服,这里见过她的人也不多,一片混乱之下见她跑下楼,只要她不抬头,大家只会以为她也是出去找人的。”
慕容听得目瞪口呆,半晌骂了一句:“这死丫头太奸猾了!”容瑄也听得津津有味,心想明天明天老爷子打他的时候可以学习这招逃出去,一边想一边往外跑,慕宵还跟张一鸣在湖边冒雨捞人呢!这么个智谋过人的丫头,他就不信她会投湖!
燕行易听了半晌,脸上的笑难得不那么轻佻了,带着三分感叹七分兴趣问:“那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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