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对于这件事,董和斌看来也很无奈,只得先叹一口气,让大家都先安静下来,他再喝了一口茶,将要说的话先捋一捋,这才开口道:“我也不想这么草率决定,可这么多事全赶到一块来了。皇帝的圣旨,龚文煜的归来,江湖人士的聚集,哪样都是非同小可,不论处理哪一件,都需要时间,可我现在缺的就是时间。皇帝的圣旨我们必须立即执行,但朝廷显然不想给我们人来护送宝物。若是他们把人手都放在护送无字黑卷,那哪还有人手来应对眼前的江湖人士。要是文煜还未归来,我们尚可推脱,可人已然归来,我们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模棱两可的话,对付一般江湖人还行,但像成堆愁这样的,有怎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无字黑卷。因为即使我们不对外宣传,也会有很多人盯这比翡翠明珠更有价值的无字黑卷。既然每个人都把心思放在无字黑卷,那为何我不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引导他们的行为。”
这样的理由虽然合理,但并不能说服文相悦:“就算这样,也不保险,这些人龙蛇混杂,难保不会有人在半路下手。那时要是东西丢了,咱们国学馆的牌子砸了不说,还丢了镇馆之宝。这哑巴亏不但我们自己吃,还要承担皇帝降罪。”
董和斌回应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让那些想留下来的人登记的原因。一旦他们的名字特点被记录在案,做事前会更加慎重考虑到事情败露后背追究的可能性。而那些有心帮忙的,会因为名字被国学馆记住便更加尽心尽力。何况我们国学馆收藏了大量江湖人物的外形特点,要是这其中夹杂着邪道众人,我也好提前发现,暗中戒备。”
郭朝镜听后补充道:“可光靠我们与外面那些江湖人士,也未必挡得住那些真正要抢夺无字黑卷的各方势力。既然这事已经公开了,那我们不如在公开一些,向正道武林光发请帖,邀请他们前来帮助护送宝物。”
说到这,文相悦终于同意了:“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如此一来,那些正道朋友便平白无故的卷到咱们国学馆自己的事物中了。”
“馆主师兄,文煜行侠仗义,却被诬陷杀人夺宝,这难道不是平白无故被卷进是非之中。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却被告知要献镇馆之宝,这难道不是平白无故被卷入是非之中。”
“咱们国学馆出过多少忠臣良将,为武林安定牺牲了多少学子。现在也不是让他们举起大旗杀入京城,只不过请他们护送一下宝卷,有什么好为难的。”
董和斌终究拗不过众人,还是给江湖中那些信得过的人写了信。
这不发不要紧,原本就是朝廷所要之物,即便江湖中有人要抢,那也是个别针对国学馆的,但这请人帮忙的信发出,事情的性质就变了。那些正道门派有多少敌人,他们的敌人即便对无字黑卷没兴趣,为了给正道添堵,那也要抢
一抢。
当天晚,一些在白天本已离去之人,现在又偷偷的溜了回来。
要是在平常,他们也不敢夜探国学馆,可现在这里龙蛇混杂,到处是睡不着聊天的人。这些人当中,有的喝酒,有的抽烟,各个大声说话,丝毫没有顾忌。
原本这个时间段,是馆内学生晚自习的时间,但因为这些江湖中人的说话,晚自习也变成白自习了。
对于这些,老师们自然不乐意,但学生们倒是挺开心的。不仅可以放松一晚,而且这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对于此情此景,最头疼的,还不是那些老师,而是四处村落的护卫。
这国学馆毕竟不是什么游览观光的之所,有很多地方是不允许进入的,尤其是这些在他们心目中信任度不是很高的人。所以平时很轻松的巡逻,今晚不得不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时不时的,就有三五成群的几个人,因为好奇想去那些未知的地方一探究竟。
每当这个时候,那些巡视的便要及时去阻拦。可这边刚劝走几个,过会儿又会有几个好奇的过来。这一晚,巡视的已经劝走了好几拨人了。
这些江湖中人,都是“好心好意”来帮忙的,巡视之人也不能发火,只能好言相劝。有些脾气不好的,说两句也就走了,但有些脾气不好喝多了的,认为国学馆看不起他们这些人,张口就大骂起来。
总之,今晚的国学馆有些乱,而一些人便趁乱悄悄潜入了国学馆。
成堆愁趴在一所院落的外墙,今晚他已经看到五拨人被拦在这院子外围了。这五拨人当中,有一拨是他安插的人,另外四拨虽然不认识,但其中有一拨人的行为,明显心怀不轨。
看这五拨人被赶走,成堆愁抓住时机翻身入院。双脚落地声息皆无,但就在这时,却感到数道劲风扑面而来。
成堆愁急忙一个闪身,只见几粒石子从眼前划过。
石子的速度并不快,可见偷袭之人并无伤他之心。
照这样看,白天的事情发生后,国学馆加强了警戒,每一处重要的场所都暗藏一名高手。
暗处之人虽不想伤人,但石子打在墙还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