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青书与寇逸仇合力将陆靖葬在玉娘子的墓旁,之后二人于碑前盈盈拜倒,心中一阵伥然,他二人与陆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早为他那过人的风采所摄,景仰不己。宋青书更彷若痛失一位亲人般,只因他晓得自他被逐出南宗后,这些年来陆靖一直默默的照料着他,不但出手伤辱及宋青书者,更赴少林求方丈授经相救,且在林至缺全力追杀之际不住相阻,更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如今,一切彷若过往云烟,再无可见。
两人缓缓起身,宋青书缓缓注视着陆靖所遗留下的刀,茫然道:“想不到这把天刀甫经开锋,他的主人便跟着与世长辞。”跟着转头望向寇逸仇道:“陆靖受玉娘之托照料你,而他亦依言将武学传授于你,如今天刀的传人便是我俩,你是他兄弟宋逸及玉娘的儿子,他早己视你如己出,这刀便由你保管吧。”
寇逸仇缓缓取下天刀,沉默半响后道:“陆靖一生深陷矛盾之中,他生性虽是豁达,但在好友相继辞世,兼之亲手杀了自己的恩师,终就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讉责,选择自尽结束一生。”
宋青书摇头浅叹道:“我们谁也猜不到他有击败王汗的实力,更想不到在王汗死后,他竟会在声名达至顶峰时选择自尽,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寇逸仇取下“月牙刀”,以“天刀”取代之。之后轻抚刀身道:“林至缺一死,南宗大乱,如今王汗亦死,北宗恐怕也是群龙无首。玄武门统一不到数日,又随即分裂,只不知这次的内斗会持续多久。”
宋青书长呼了口气,淡淡道:“恐怕不会太久,别忘了莫杰与铁长风己结成一气,两人分立南北宗最杰出的高手,以如此姿态荡平所有反对势力,指日可期,我俩便是他们最想杀之人。”
寇逸仇双目透出杀机道:“我最怕他们不来,不过铁长风最想杀的人该不是你,恐怕是君子剑王誉,你说这小子到那里去了呢?”
宋青书摇头道:“我也不晓得,圣剑山庄投降后他便与若璇一道失踪了,但以他的功力,除莫杰及铁长风外该没人可伤得了他,所以我深信他仍健在,只不在身在何方罢了。”
寇逸仇迟疑道:“王誉不似那种会隐世避难之人,更何况今日王汗己死,玄武门情势再变,他更没有藏匿的理由。”
宋青书点头道:“他这般消失匿迹,定有原因。如今无极教己灭,王汗亦死,正如剑圣所言,玄武门之争将决定于我辈之间,如今莫杰与铁长风己结盟,两人的功力皆在我们之上”沉默片刻后,宋青书续道:“尚有梦雁站在他们那边,说实在话,这样的敌人可不好应付。”
寇逸仇闻言知意,陆靖杀了王汗,王梦雁无论如何是再也不会与宋青书等人同路了,回道:“玄武门之争发展至今日的局面,是任谁也猜想不到的。不过那日你前往相救玉娘时,不也曾将莫杰击败,我只道你习得天刀后,功力尚在他之上。”
宋青书摇头道:“那是因他不知我功力大进,心中大意,我忽地变招,方能将他摆拖,若来日再与莫杰对敌,只怕凶多吉少。”跟着浅笑道:“这家伙在我辈之中,由始至终皆是最杰出者,亏他名叫莫杰。”
寇逸仇亦回笑道:“我实在不相信今日我会说出这话,不过水灵是对的,如今我俩极需君子剑王誉相助,这小子的重剑诀可不容小觊。”
宋青书望向天际,缓缓道:“我也想知道他现在人在何方。”
然在宋青书心中,最想见的人莫过于林若璇,玄武门连日来异变四起,甚至铁长风亦叛出师门,不知如今她是否仍怀疑自己是杀害她爹之凶手。
寇,宋二人跟着启程,准备离开漠北,返回宋家堡,行了约莫半日,却在路途上与王誉不期而遇,宋青书讶道:“王师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誉此刻孤身一人,独行于荒原之中,见着宋青书后不由得露出喜色,道:“我本至宋家堡寻你,但水灵告知我你与陆靖赴漠北与王汗相拚,我便连忙赶来,想不到竟会在此地相遇。”
宋青书疑惑道:“若璇呢?怎么她没有与你一道?”
王誉回道:“长风师哥出卖圣剑山庄,我怕他会对若璇不利,己将她藏身在隐秘之处,另外方才我至宋家堡时,见堡内伤亡惨重,竟是铁长风偕沐震云至堡内生事。”
寇逸仇闻言心惊,连忙问道:“水灵没事吧!?”
王誉瞧了他一眼后道:“沐姑娘尚安好,不过受了不小的惊吓,如今铁长风等人己至漠北去见莫杰,看来他们此举的目标是你二人,而不是宋家堡。”
宋青书沉声道:“我们定要赶回北岭。”
王誉竟止住他道:“宋师哥,此事不急,我来寻你的目的正是要带你去见若璇,顺道思量该如何应付莫杰及铁长风这叛徒。”
宋青书望向寇逸仇,见他并无异议,回道:“好吧!如今宋家堡该尚无危险,我俩便与你一道前去。”
只见王誉冷眼瞧着寇逸仇,断然道:“不!我只想与宋师哥一道前往。”
宋青书闻言知意,笑道:“逸仇是自己人,王师弟不用多虑。”
王誉双目深沉,冷声道:“自长风师哥出卖我们后,我对人己不再推心至腹,望宋师哥见谅。”
宋青书再度望向寇逸仇,只见他淡然道:“也罢,我极欲想知晓水灵的情况,你二人便独自去吧。”
宋青书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快出发吧。”
两人策马迅疾奔驰,出乎宋青书的意料,王誉竟是领着他往北而去,不由得问道:“你将若璇安置在何处?”
王誉现出笑意道:“一个任何人皆猜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