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奕进来时,她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狗仔。
是个穿着既不显眼,但又不失水准的女人。
服装都是名牌,但都是名牌里最朴素的款式。
这种装扮既不引人注目,出入各种场合也都不算失礼,是狗仔的合格装束。
狗仔在大堂逗留,贺奕上去后,她走向前台,应该是想询问贺奕所住的房间。
但酒店大堂前台一般不会透露客人信息。
边西夏正想看此狗仔在领冠是否有埋好的天地线,或者是否有技巧套出房间号,贺奕的助理过去了。站在前台前问:“刚才那位女士拿的几号房卡?能帮我刷一下电梯吗?”
酒店前台礼貌致以微笑:“对起,我们不能透露客人入住的房间号。”
助理连忙点头:“对对,是要守护住客隐私是吧?我懂我懂。我是跟贺小姐一起的。”说着,她翻包,很快拿出了工作证:“我是贺奕的助理,啊,对了,我这儿还有贺奕的驾照。”
前台还是摇头:“要不,您跟她电话联系一下?如果她同意的话……”
助理叹气:“她背走了我的包,手机被她拿走了。我就去停了个车,你看……”
明星助理一向包多。拿错也是常事。
前台拨通了座机:“这样吧,您先别急,我打到房间替您确认一下。”
很快,前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前台向助理道:“二零零二号房,她请您上去。”
大堂经理亲自帮忙刷开了电梯,助理抱着大包小包上去了。
一直立在一旁的狗仔有条不紊地开始办理入住手续:“我希望要一套二十层的房间。最好是能看得见启明湖的。”
前台抱歉:“二十层的房间全部订完了。您可以选择十九层的房间,是一样的。”
狗仔呆了一下:“全部订完了?”
前台点头:“是的。”
狗仔叹了口气,向前台道了谢,开始拨打电话,大抵是在向同行询问谁有领冠人脉吧。
边西夏坐在等候区,看贺奕的助理圆满完成任务,把房间号透露给狗仔了,才一摇一摆地走到了前台。
前台服务看过来,向她展开职业微笑。
边西夏回以个白眼:“我能投诉吗?”
她说着,挥舞着房卡,“我一小时前叫的客房服务,现在还没到。但是我隔壁那个房间,好像才入住吧?叫的客房服务,已经送到了……不会因为那个女的是明星,又陪了个老外,你们就狗眼看人低吧?啊?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在崇洋媚外?还有啊,我打你们前台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五星级酒店,就这服务水平?”
她晃着脑袋,鼻孔里不时发着轻蔑的嗤音。
语声不大,但态度嚣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样对我?嗯?”
前台服务是非常合格的,她们低声道:“请报一下您的房号,马上就给您查询客房服务的信息。”
“二零零三。”边西夏说。
狗仔的眼亮了下。
眼睛瞄向边西夏挥舞的房卡,这个女人说,她住在二零零三……
刚才前台怎么跟贺奕的助理说来着?贺奕的房间号是二零零二,她请您上去。
很好,原来这个女客是住在贺奕隔壁的……
等等,这位女客在说什么?
隔壁房间叫了客房服务……隔壁房间的女明星在陪一个老外……
贺奕在跟一个老外共进晚餐?
贺奕不是与新晋小生赵正豪有暧昧吗?她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抓这条线。
两个月来,她捕捉到不少贺奕与赵正豪相处的镜头,但可惜的是,两人都很小心,每次见面都有第三人,第四人甚至是第n人在场。
聚完就走,并没有什么私密活动。
今天跟着贺奕来到领冠,她以为等候以久的私密活动就要展开,她就要抓到她想要的结果。
但……这位女客却无意间说出了另外一个信息,贺奕是来了可以展开秘密关系的酒店,但不是为了赵正豪,而是为了一个外国人。
没想到贺奕的真命天子,竟然不是赵正豪。
而是一个老外……
什么样的老外?
……
狗仔紧急撒出关系网,东敲西问,很快得到回复,iyy总裁在兔国,听说就住在领冠二十层。
也住在二十层?
身为一个狗仔,都有善于沟联的脑袋。
狗仔瞬间沟联了许多。
她首先想到的是,贺奕今天的戏很早就结束了,离开片场后,贺奕去了美容院,做了头发,梳了发髻……
贺奕从美容院出来时,新发型很是让狗仔惊愕了一会儿。
这个发型太过郑重,狗仔思量良久,认为贺奕应是有正式场合要出席。
接下来,贺奕去了时尚工作室,在那里,她换下了身上的皮衣仔裙,换了身旗袍出来……
发髻让人惊愕的话,旗袍就让人惊悚了。
这是三十年代的造型。
用在现代宴会上并不合适。
莫不是化妆舞会?
彼时狗仔曾这样想。
对贺奕是否真的会约会赵正豪开始存疑。
现在她倚在领冠大酒店中庭的沙发里,揉着眉心想,奕今天的装束,应与她要宴请谁有关。
她倒是依稀记得,iyy的这位总裁大人,在无数场合说过,喜欢东方女人穿旗袍,认为旗袍最能体现东方美。
以少见的三十年代装束进入领冠大酒店二十层的女明星,以及正好落脚在领冠大酒店二十层以喜欢旗袍著称的iyy总裁……
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这也许不是巧合。而是约见。
狗仔瞬间几乎已经得出那个答案,贺奕款待的人,是iyy的总裁。
但,她是个谨慎的狗仔,她不能只凭推测去断定事实,她还需要一些更有力的证据。
她眼角一扫,看到叫嚷的女客似乎已经从前台的解释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有我订下客房服务的记录?对了,我打到前台的电话也打不通,是电话坏了吧。”她做出如此推测:“一定是你们酒店的电话坏了。”她用手指敲打着柜台的台面,在原地跺了跺脚,“你们酒店的设施怎么这么差?”她态度强硬,有要进一步投诉的态势,于是立即得到了酒店会派技工上去修复的答复。
她转身要走,又退回来:“我在这里订客房服务吧,谁知道你们要修到什么时候。”
前台点头:“抱歉给您添了麻烦,请您订餐。”
“呃,法餐吧。”她点了餐。第二次转身要走,第二次又退回来:“刚才那个外国人点的意餐似乎也不错,也给我照样来套吧。”
她第三次要离开,但在思索后,她又转回身:“我记起来了,我好像在客房服务的推车上看到了ragu,喔,外国人的口味成谜,太有特色了点,我还是点法餐吧。”
她不停改变着主意。前台并未厌烦,一遍一遍地帮她修改完毕。
女客这次真的转身要走,狗仔上前拦住微笑:“请问您是晴珠公司的秦董事吗?”
晴珠公司并不存在。狗仔也不认识女客,这只是想要彼此认识的一种方式,想籍此与住在贺奕隔壁的女客套上交情。
如果对方是个没心机的,就会说,啊我不是。
只要有了第一句,后面的就好聊了,她会因势利导,诱对方说出自己想听的言词,或者借对方的房卡,登上二十层,一探虚实。
可惜女客是个dai人,翻个白眼,并没理她,径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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