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你这样想!”罗浮春心中愈急,说话越是结巴,“我要你的!我从来都是要你的!”
桑落久望着他,语带悲伤:“师兄总夸我聪明,我怎不知道,你进琴舍来时,心里在想什么?那个时候,你不想要我了,对不对?”
罗浮春的脸色转为灰白:“我”
经桑落久提醒他,他才想起,落久约他相会,在信中只说“甚是想念师兄”,言辞温柔,多有情思,自己却抱着要同他分道扬镳的心思而来
落久是单纯地想念他,哪怕心知并无可能,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想争取他们的未来,而自己不仅要抛弃他,还做出了这等不可饶恕的恶事
罗浮春失魂落魄,愧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对桑落久,把自己原本就简单的心思交代了个干干净净:“落久,我来时,心中的确有那样的念头,但一看见你,我就我承认,我道心不坚,两面摇摆,父兄皆在,责任在肩,我无法弃道,但我,我,当真是喜欢你才做那种事的,我萧然可以向你许诺,我绝不负你,道与你,皆是我求”
“师兄。”桑落久看起来并不信他,“你是因为要负起责任,才对我说这话的,是吗?”
罗浮春拙于言辞,一听此言,差点急得当场气绝而亡:“不是!绝不是!”
桑落久笑了一声:“不叫师兄为难,我要回不世门了。”
桑落久弓起后背,想要起身,却狠狠栽回一片柔软中。
他慌乱地抬起眼来:“怎么回事?师兄,我动不得了”
早把自己认作罪魁祸首的罗浮春闻言,愈发失措,在他腰身上下摸索一番,一时摸不出个所以然来,脸给吓得刷白一片,霍然起身:“落久,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
那年近耳顺的老大夫是被罗浮春生生单肩扛回来的。
大夫被颠出了一脑门子细汗。
他刚卸板开张,这年轻后生便一头闯进了医馆内,期期艾艾地描述了半天症状,大夫听得一头雾水,还要细问,便被他拦腰抱住,扛麻袋似的扛了回来。
见他求诊得十万火急,老大夫还以为病人行将就木。
然而,刚到床边,瞧上了一眼病人肩上露出的斑驳痕迹,老大夫便黑了脸。
把过脉后,老大夫更是一时无言。
偏偏罗浮春不懂看人眼色,不怕死地凑上去问:“先生,如何了?”
老大夫眼白一翻:“你问我?”
罗浮春呆呆的:“啊?”
见此情状,老大夫更认定这后生脑袋不好,索性不给他留丝毫颜面,直接道:“行房过头了。”
罗浮春:“”
老大夫木着一张脸,就着桌上笔墨,刷刷开出一张药方:“你下手轻些,就不会有这等事情。”
言罢,他抬头看了一眼双腿犹在轻颤的罗浮春,捻一捻山羊胡,尖刻道:“年轻人,需要我给你也开一张补补身子吗?”
罗浮春捏紧薄薄两张药方,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羞愧欲死。
他就这样头顶热气地送大夫出去了。
待门扉吱呀一声掩上,床上俯卧着、不知是昏是睡的桑落久动了。
他抬起右腿,忍耐着身体难以启齿的酸痛,将好好掩在身上的锦被挑起一角。
被褥顺他小腿滑下,直堆到膝弯。
桑落久垂下小腿,双叠起来,微微翘起,这样看来,足腕处抓握的指痕愈加鲜明,青紫交错,甚为骇人,足可见昨夜那人的莽撞、青涩与粗鲁。
这人昨夜掀足细观,随后推他侧卧,俯身斜穿,着实野蛮得紧。
桑落久保证,待罗浮春去而复返,进来后的第一眼,绝对会看到他亲手留下的迹。
然而,思及昨夜种种,桑落久还是没能忍住情绪,攥紧拳头,往床板上略懊恼地捶了一记。
他的计划,本非如此。
有些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计算。
桑落久本以为,他的师兄会有分寸,会因为担心伤到自己而不敢下手。
在他来前,桑落久精研过许多技巧,做好了万全准备,会尽量让师兄痴迷上这种感觉,叫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谁想罗浮春情到浓时,真真是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待桑落久惊觉自己控制不住局面时,一切已晚,他只得硬着头皮承受下,渐渐被他引导入一个先前从未设想过的局面。
也不知,师兄平时在与自己练剑时让了自己几分?
虽然眼下就势而为的效果,比他预想中更好,但
想着想着,桑落久放松了拳头,枕在臂上,不知该笑,还是该做出其他反应。
最终,他还是选择笑了。
好在,不管计划成功与否,师兄都是如他所想的可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