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锦绣城外的城门根边上,身穿破烂麻衣的少年背靠城墙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懒洋洋的望向远方,百无聊赖的看了眼远方又缓缓闭上眼准备睡个回笼觉,一大早就爬起来窝在这实在是有些困倦,等那小子回来了一定要狠宰一顿。
“怎么三年不见你还是没混出头?仍然是个街头小混混?”
少年刚刚闭上的眼轻轻一颤,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睁开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同龄人,明明有一丝喜意可开口就让对方不舒服“三年不见我是原地踏步,可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从前的西蜀少将军,现如今全身上下连块完整的布也没有,看来还不如我这个小混混”
归来的少年也不怒,他现在的模样的确还不如对方,从前比女人脸还白的小脸蛋如今裹了一层灰,出去的时候那一身锦衣玉袍早已不知去向,如今身上的几片麻衣还破破烂烂到处是洞,十个脚趾头有八个漏在破鞋的外面,一把竹子削成的剑歪歪扭扭的斜插在腰间,路过的叫花子都忍不住看上几眼,大概是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还不如。
归来的少年嘴一撇,往前一步转过身屁股一歪,将坐在地上的少年撞了个趔趄,然后自顾自的坐下来使劲的在城墙上蹭了蹭,把竹剑抱在怀里长舒一口气”终于回来了,这三年真累死老子了”
一个不慎差点被撞到的少年重新坐稳,侧头看了眼已经舒服的闭眼的少年,原本骂人的话语默默的又憋了回去,嘟嘟囔囔的嚷嚷几句也就学着对方仰靠城墙休息。
李牧白闭上眼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三年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放松,离家的上千个日日夜夜里,一无是处的公子哥为了活命不得不坑蒙拐骗偷,结果他走过的地方无一处没有留下他的骂名。
“驾”
“驾”
“驾”
听到耳边传来的马蹄声,李牧白睁开眼只见三十几骑狂奔向城内。
疑惑的眨眨眼,李牧白拿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少年,望着领头的少**阳怪气的道“一个小队的铁骑当护卫,这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大排场?她......”
“唔......”
话还没说完,李牧白只觉得身子一沉,一个人影就把自己压在身下,自己的嘴也被对方拼命的捂住。
“你大爷的别说话行不行,这位不能惹”
捂着自己嘴的手不知道刚刚做过什么,李牧白只觉得一阵怪味熏得他发晕,手脚并用的将身上的人推开,大怒道“我不就说这是谁家的小姐吗?你至于用你那脏手弄我吗?”
望着怒气汹汹的李牧白,先前那个嘴不饶人的少年却一句话不敢说,嘴角一扯尴尬一笑,解释道“那个...是他叫的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说完他转身撒丫子狂奔,只留下在原地凌乱的李牧白。
怒火中烧的李牧白望着这一幕彻底傻眼,整个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眨了眨眼这才回想起来,似乎刚刚那家伙看的是自己的背后。
想到这里他慢慢转过头,只见在自己的背后三十位铁骑一字排开,从面具下露出的眸子正冷冰冰的望着他。
“你,刚刚叫我什么?”全身上下被红衣包裹的少女坐在马上俯视着他。
在天下各处逃了三年的李牧白对这种阵仗很熟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不自主的后退几步,不确定的道“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马上的少女很明显没有想到这个要饭的家伙竟然真的敢再这么叫自己,细长的眸子微眯,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对着李牧白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红衣少女本是二品高手,含怒出手无一丝留情,柔软的鞭子硬的就像一根铁棒,呼啸着抽向了李牧白的脸上,这一鞭如果真的结结实实抽中,李牧白不死也要重伤。
望着眨眼就至的马鞭李牧白是亡魂皆冒,下意识的举起双手侧着身子头直缩,心里哀嚎这一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