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得很,却也笑了:“因为……你是冥府忘川之子……”
三水不明喜怒:“藤草之匕一定要交到冽月手中,你不可以用,记住了。”
“……”
“如果你用了,你就会死。”
“刚才说可能,现在说得这么肯定。”
三水笑了笑:“谁说是匕首的原因,是我下了咒术,你用了就会死。”
我瞪大了鬼眼:“厉害!惹不起。”
三水笑了笑,想了什么又说:“你是不是想干涉三族动乱的事情?”
我迟疑地点头。
三水看着我,给了我一个纸条,深沉地说:“这件事情,你只要找到一个人,这一切他就有办法结束。到时候将纸条交给他,其他的不用说。”
“这是个什么纸条?”
三水笑了笑:“预言。”
我皱紧了眉:“什么人这么至关重要?”
三水凝神想了想,笑了说:“动情之人。”
“……”
后来三水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我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叫瑞诺&8226;秋恩,是一个很厉害的血族。
故事从很久远的一片异界古陆说起。
红琴海女神是远古一位借用灵魂之力创世的神,传说楼芦蒂斯就是女神一半的灵魂所化。而古老的楼芦蒂斯国,坐落在海岸线绵长的多山半岛,风景如画,物产丰饶。
阳光似乎从文明开启之日便未曾消歇,年年岁岁光照充足,人们未曾亲见过寒冬的摸样,享受着漫长盛夏,而雨露之神拥抱的盛夏滋养着整个帝国的繁荣和昌顺。
永远吃不尽的各样水果,果窖里满是青翠欲滴的提子、金黄多汁的菠萝,个大饱满的火龙果,孩子们用来当做主食的楼芦蒂斯红琴。
楼芦蒂斯的名酒飘香十里,运酒的船只繁忙地往返于各大港口,闻名整个不那雅贝大陆的大粮仓囤积着供整个大陆吃上十年都吃不完的粮食。
宽阔平坦的马道贯穿整个楼芦王国,通过连接着的东南西北四条主干道不用一天就可以周游举国各处。大大小小的商铺沿着国王大道铺排开来,面包店,洗衣店,大浴池,铁匠铺,银饰店……所有的商店全天营业,在楼芦蒂斯,没有黑夜,你只会在仰望繁星之时被更亮的篝火摄去神思,情不自禁地融入高歌热舞。
如此富庶,没有灾变,没有疾病,没有瘟疫。
直到有一天,楼芦蒂斯的国王想要征服整个不那雅贝大陆,战争的硝烟席卷了楼芦蒂斯周边的小国,成千上万的战俘和奴隶被带至楼芦蒂斯国境,不计其数的战利品堆在大仓房和港口……
帝国开始堕落,楼芦蒂斯人却在欢歌。大街小巷贱价做卖的奴隶不一而同地流落到妓院、酒坊,角斗场上的战俘前赴后继地倒在野兽或同伴的脚边,流离失所的亡国者奔逃在饥饿之神的追捕下。然而对领土的贪欲,对美女、财富的渴望永不止息,楼芦蒂斯的国王仍旧不断地发动战争,掠夺,掠夺。
或许是来自不那雅贝大陆人民的诅咒,或许是战争触怒了天神。在硝烟战火蔓延了十数年后的一天,地震山摇,火山喷发。岩浆、碎石、烟灰、水蒸气喷向天空,阴霾密布,楼芦蒂斯的天地一片昏暗。天上开始飘落雪花,忽然而至的寒潮天气冻死了所有的活物,严寒来临,数年不去。
从此,楼芦蒂斯国境之内永远都是一片冰天雪地,人畜无踪。
而在这个故事里面,国王的儿子锡兰便是远征沙场的那位,这位锡兰王子将自己心爱的姑娘带去了战场,后来不幸的是战火无情,姑娘死在了一次交战中。因此王子被仇恨遮盖了眼睛,不断地报复式地攻打下去,一座又一座城,这样无休止的战争终于触怒了天神,而因为这个给楼芦蒂斯国带来了灭顶之灾,暴雪经年不断,气温急速下降,就连无尽的海水都冷冻成冰,几乎一夜之间,长夏无冬的楼芦蒂斯国境之内成了冰天雪海,无数无数的人被冻死在那场可怕的天灾里,突变的气候接着席卷了整个不那雅贝的每一寸土地,瘟疫、饥荒、地震、海啸,你能想出来的灾祸这些天神都安排了,没有人活下来,除了那些不死之身血族。
这位姑娘的名字叫做埃碧银&8226;兰尼里,是经营举国最大妓坊的商人希尔加&8226;兰尼里的最小的女儿,而当年的瑞诺还是一个雇佣兵,被希尔加买来保护埃碧银。
许多许多年以后,面对死去的一半灵魂,红琴海女神很伤心,决定以另一半灵魂之力来救赎,同时女神不可以违背与诸神立下的誓言,那就是神只能干涉人类文明的开始和灭绝,至于救赎,必须得人类自己去做。于是红琴海女神将这个任务下达给她忠实的信徒穆里吉亚一族,也就是名为白的巫师的家族。
原来的埃碧银的魂灵因为承载了太多咒怨而被红琴海女神抹去了,承担救世任务的魂灵与过去的他们生下了联结,而从现世穿越过去的人,也就是瑞诺要找的那个人在完成了女神的任务后,回到了现实的时间线。
三水说,这个纸条上有他们重逢的预言,我可以用它来当作交换瑞诺休止战争的条件,甚至是释放路神风的条件。
……
睁开眼睛的时候,死寂的长街上空空如也,只有孔艺汀正守在我旁边,哭得伤心。
我瞅着他,冰凉的地面上布满了我的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喂。”
孔艺汀大叫:“啊!!!!……”
他的表情完美地阐释了见到亲朋诈尸的反应,半是惊喜,半是惊吓。
我半坐起身,将手心里握着的藤草之匕攥紧,蹙眉瞧着他:“i?”
孔艺汀不住摇头,反复打量着我的脖子,难以置信地说:“那么深的割痕不见了……”
我后怕地摸了摸脖子:“神奇吧!这就叫死而复生,可厉害了。”
孔艺汀笑得怪异:“冽月说你不是普通人,难道你是……能够愈合一切伤势的那种异能人,不会死?”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会死的喔!”
他弱弱地:“那你怎么活过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极目望去,拐角处仿似有着冽月的影子,正倒在路边,影影绰绰。
我起身晃了晃,向着冽月走去,一面笑着对孔艺汀说:“因为……有个脑袋进水了的家伙救了我。”
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再不是游戏,三水真的救了我……
我沉下心想了想,似乎从两界之钥开始,他是真用了心吧。
我与孔艺汀快步走到了冽月身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金蝉,而她早昏死过去了,身形飘渺。孔艺汀也并不像看得到冽月的样子,一双脚走来走去,来回在冽月身体中穿过,伏在墙边打量着,口里嘀咕着说要提防魏丕他们再次出现。
我皱紧眉,平复了心情,拉过了孔艺汀:“你别踩了,她的气息都被你撞散了。”
孔艺汀惊讶着:“谁?”
我凉眼看着,随手指了指:“冽月。”
孔艺汀呆了一会,忙往外退了几步:“她在这里?!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是的,很重的伤。”
孔艺汀着急得很:“能救她吗?!”
“试试……应该是能的,半魂一族向来很强大。”
我手心握着金蝉,渐渐地能够感觉到金蝉灵力复苏,将它戴回了冽月的脖子上,看了看冽月,又望着孔艺汀,无奈地很:“看看手表,现在几点了。”
孔艺汀抬手瞧了瞧:“三点五十四。”
“也只有先等着了……还有……妖钟今天应该不会响……”
孔艺汀又喜又忧:“你怎么知道?”
忽地,气若游丝的冽月深呼吸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因为有人说它被弄坏了……”
孔艺汀:“谁?那人说的话可信吗?”
冽月睁开了眼睛,恍惚的眼神忽地闪过一丝惊慌,我看了看孔艺汀:“当然可信……比某人说话可信……”
我故意将眼神投向冽月,孔艺汀此时也能够看见她。
孔艺汀俯下身探问着冽月的伤势,越过孔艺汀,冽月神色复杂地偏头看我,弱弱地问:“你……身上很多血,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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