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尽管有些憔悴，但灵动的眼眸仍然倍亮，低声道：“杨先生当初救过我，也救了一整船的人，我不过是劳累几天，这算不了什么。”

少女一脸的真挚，青年倒也无言以对。

自己这位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很容易遭人欺骗，心里不禁暗暗担忧。

在少女的医术和细心照料之下，凤麒阳的情况的确一天比一天好。

但真正的隐忧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魔。

……

“好黑啊，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地狱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凤麒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四周均是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线，不禁有些发怵起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赫然沾满鲜血，不由得心中大骇。

猛地一抬头，只见无数满脸血污的人踉跄地向他走来，这些不是宝坪村的村民吗？

他们满脸惊恐地恳求道：“不要，不要杀我们……”

是我杀他们的吗？不是，不可能！

凤麒阳脚步后退，不断摇头道：“不，不是我杀你们的……”

正在此时，他身后射出无数弩箭，村民纷纷惨嚎倒地。

是谁？谁放的箭？

凤麒阳吓了一跳，只见无数看不清面孔的黑衣人从他身后步出，不断射杀村民。

“停手啊，快停手！”

凤麒阳冲上去就要制止。

“啵！”

眼前的一切景象消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正在他疑惑之际，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大哥哥，大哥哥，你在哪里？”

“这声音是……小志？！！”

远处走来一个瘦削的人影，赫然是小志！

“小志，你没事了吗？太好了！”

凤麒阳大喜，就要跑过去。

“不要过来！”

下一刻，小志满身鲜血淋漓，稚气的面孔蓦地变得狰狞可怖，双眼充满怨毒地盯着他，

恨恨地道：“是你害死我的，如果成为强者的代价是要赔上性命，我宁愿永远做一个小人物！”

“说得对……”

另一个人影逐渐隐现出来，却是徐常。

他的胸口空洞，心脏已经不见，不停地淌血。

他和小志一样，紧紧盯着凤麒阳，指着他鼻子，怒声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我害了你们……对不起，请原谅我……”

无尽的内疚和自责像一把利刃狠狠砍进凤麒阳的心扉，他无助地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连头也无法抬起。

“对不起就完了？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还不清……还不清……”

回音震颤在耳边，他抱成一团的身体也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