樛木道：“已经喝了孟婆汤？”

“没有喝！还没来得及喝！”之前那个老成的小厮立刻说。

樛木再次撇嘴笑了，点头道：“没有喝？”他伸手张开五指，徐卫就像纸片一样被吸到他的身边。樛木细细查看了徐卫几秒，尤其是眼睛。然后缓缓反问道：“还没来得及喝？”

老成的小厮立刻心虚，扑通跪下，“喝是喝了！或是量没喝够，这个小鬼狡诈，应该是他趁着我们不注意，悄悄吐了一大半出来。才没有完全忘事，变成这样疯疯癫癫的。”

“我一次次给你老实交代的机会，你就这样浪费我的时间！”樛木一把抓住小厮的脑袋，稍一用力，就像捏爆气球一样，那回话的小厮立刻爆炸四散，变成黑烟消失了。

众小厮吓得腿软，都跪趴下来抢着说实话。

原来，孟婆司的孟婆汤早就被掺水多年，真正纯正的孟婆汤，就算小鬼喝一口也能瞬间忘记前世所有记忆。这些年来，司长孟婆不知去向，副司长一手遮天。一开始只是用半碗孟婆汤兑半碗水，效果倒也不差。

后来，他的胆子渐渐大了，拿一滴的孟婆汤兑一锅的水，投胎的鬼喝了，许久不起效果，要半个时辰之后才会精神恍惚，变成似疯不疯的样子，最后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这么多年，纠察司的在干什么？一点也没察觉？”樛木问。

其中一个眼神坚定的，回道：“纠察司也来查过，都被副司长压下来了，一直没有传到上面去。”

“嗯……你们副司长是个做大事的人啊！地狱少有的脑袋灵光的人才。”樛木摩挲着他的戒指，慢吞吞地说。“所以这是三司合作，以孟婆司为首，然后是往生司、纠察司！”

众人默不作声，其实牵扯进来，不只这三个司。

这时，南山来了，他手里拿着案本判文，对樛木道：“判文写的是投胎做猪，徐卫的人间档案我也拿来了，判官判得无可指摘。”

樛木点点头，转头继续问跪着的人，“多出的孟婆汤去了哪里？”

地狱的红河之上奈何桥下，有个连接仙界的泉眼。每日，泉眼都源源不断流出孟婆汤，那孟婆汤是仙界耗费众仙的法力练就的让灵魂忘记一切的神奇之水。地狱挖了一条密封的通道，泉眼流出的孟婆汤沿着这条通道直直流向孟婆司的孟婆汤池之中，以待每日投胎的鬼魂服用，化解前世余情旧债，重新开始。

如今，鬼魂们喝的是严重兑水的孟婆汤，泉眼没有停止流动，多出的孟婆汤去了哪里？用来做了什么？

跪着的小厮看了看刚来的南山，只是摇头，都说不知道。

“不知道？”樛木顿了顿，“好！很好！”

樛木转而对南山说：“既然判官判得没错，那就是小鬼在胡说，把所有接触过徐卫的鬼差、小厮一起带上。咱们回去给九公子交差吧。”

南山低头应是，马上就要去张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