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城西靠近山崖的乱坟岗中有一黑色怪物,形如公鸡,双翅上长有利爪,喜欢在月夜啄路过的人的影子,凡是被啄到影子的人或者被利爪碰到的人,几日之内就会凄惨而死。
其二,城南蜈蚣岭有一废弃矿洞,里面时常有锁链拖地的声音,而且但凡其中传有类似牛的吼叫声,不消几刻钟,整个虎须山必然发生大小不一的地震。
其三,每到月中十五,月圆之夜万万不可外出,家家户户需紧贴辟邪符,否则便有性命之忧。以前每到月圆之夜,虎须山必然会有人离奇消失,哪怕是修士也不例外。也就是这四五年来才慢慢减少,不过习惯依旧,因此每到月中,整个虎须山就会离奇的安静。
徐善用手摸了摸窗户上贴的斑驳的辟邪符,新符压旧符,点滴碎屑洒落,显然有些岁月了。
其他更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是山中两位筑基修士的诸多绯闻,爱恨纠葛,都描述的有模有样,把徐善听的一愣一愣的。
眼见着听的差不多了,徐善结完账,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街上又行走了片刻,到一拐角处,突然只听得鼎沸人声,穿透而来。
徐善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普通阁楼,明亮灯火照射而出,洒在门口拴着的两条铁包金大块恶犬身上,将其照的油光锃亮。正门牌匾处,写有永盛赌坊几个大字。
徐善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伸手掏出一件散发淡淡沉香味的斗笠,戴在头上,迈步朝着赌坊走去。
门口两条恶犬见到有人过来,龇牙咧嘴,低声咆哮。徐善走的近了,甚至都能看到恶犬犬齿中残留的几丝布料和碎肉屑。
徐善视若无睹,径直走了过来。恶犬鼻子耸动,围在徐善周围仔细嗅了几圈,没有阻拦,只是目光凶恶的盯着徐善的背影,一直到徐善走入屋内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徐善迈步走入赌坊,远胜外面数倍的嘈杂声扑面而来,各色赌器转动不休,形色各异的人在其中大声吆喝叫骂,令人眼花缭乱,浑身燥热。
徐善对这些视而不见,而是慢悠悠的在赌坊内转悠,很快便融入到赌坊的氛围之中,销声匿迹。
一顿饭功夫后,徐善手里搓着几个骰子,坐在二楼的一间雅房内,透过半开的窗户,对着一楼喧闹赌坊中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看去。
但见此人乃是一名五层修士,此刻正脸色潮红,满脸兴奋的将赌桌上一堆财物往自己身边揽,周围充斥着无数赌徒羡慕的目光。
徐善对面,则坐着一个脸色圆润,满眼精明的胖子,竟是一个甲等力士。
“余兄,你要的东西,就在此人身上。”
胖子笑眯眯的端起一只小巧茶壶,往嘴里面咀着茶水。
“那么,我要的东西,余兄带来了吗。”
徐善闻言,伸手自袖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袋子,抓住袋身,只是打开一条缝隙,露给对面看。
那只袋子,正是鹰叔家老爷子给徐善找回双双小姐的报酬。
胖子见状赶紧探身前倾,用袖子遮挡住,小心翼翼的查看了片刻,这才面无表情的收回袖子。
“东西看的不甚清楚,需得再仔细检查检查!”
胖子说着,五指成爪,闪电般对着袋子抓去。
徐善冷笑一声,一拳递出。
拳爪相交,无声无息,一击而回。
胖子脸色红白交错,身上肥肉乱颤,片刻后才渐渐平复气息。
徐善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胖子吃了个瘪,却并没有恼怒的神色,而是由衷的赞道:
“力发无形,好手段!”
接着拍了拍手,道:“楼下养的那只红鸭子,可以煮了!”
门外一声应答,接着脚步下楼的声音传来。
一炷香后,徐善不紧不慢的走出赌坊,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而赌坊的二楼靠街一侧的窗前,胖子看着徐善慢慢消失的背影,面无表情。
“老大,这连环起爆符乃是虎须山两位仙师点名的禁物,只可用于开采矿洞之用,不可给予私人,我们就这么放他走了,若是被查到”
胖子闻言,摇了摇头,道:“无妨,他从我们这里获得的,只是工序之一,连环起爆符必须三道工序配合才能发挥功效,否则就是一个无用之物,特别是最后一道工序嘿嘿,哪里是这般容易获得的,之前也不是没有其他人打这个东西的主意,你看有谁成功过吗。”
“老大说的是。”
胖子又盯着街道上的行人看了一会,思考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将窗户关上。
只是没过一会,窗户又被打开,一截红色衣袖包裹的断手被随意的扔了下来,引得楼下两只恶犬争相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