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楚馆的宴席开在未时三刻,也就是下午四点来钟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饭点。除了那几个楚国跟来的军士,大家心里都装着事情,也没有好好品尝,胡乱扒拉几下,申时初刻,就想退席了。
苏弃也不管什么时间了,要大荒落吃完饭就跟去衙门。自己先去房间里整束下,说好一会在客栈大门见。
庄清心里有点堵。来洛阳的时候是豪气万丈,在春申君那里打了包票,一定能说动周国当这个纵长。来了十来天,事情看起来要黄,副使还丢了一个。虽然朱英是自己另有使命,自己管不着,但就这么回去,也有丢弃同伴的嫌疑。
大荒落可能带来了朱英的消息,不过因为人太杂,不好汇报。此时趁苏弃离开,庄清忙把他俩拉进内室询问。
大荒落也不啰嗦,直接就倒了出来。原来,朱英在洛阳这些天,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叫“穴地鼠”的盗墓贼,此人行踪非常隐秘,没人知道其真实姓氏,在洛阳化名为陈三。
庄清奇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又怎么说是化名?”
大荒落一笑:“我们调查就是如此。”
执徐插话道:“此人我倒是见过,长得很普通,要不是仔细查探,真看不出来是个盗贼。人看起来十分精廋,如果真是他困住你们的副使,那他的身手是很好的,这真看不出来。”
庄清听到有下落,十分惊喜,问:“此人平日是做什么的?”
“就是个闲汉,在洛阳没有家室,孤身一人。哦,不过,他经常在王寡妇家留宿。”
“是洛阳本地人吗?”
“不是,听口音是魏国大梁一带的。”
“他在洛阳呆了多久?”
“这个……”大荒落挠挠头。
“至少有三年了。”执徐插话道,“我认识他就有三年了。”
“你跟他很熟吗?”
“不熟,没说过话,只不过都在街面上走动,知道这个人罢了。此人平日少言寡语,不是在赌馆就是在酒馆,隔几天会去王寡妇家留宿。也不知道他居然是个盗墓的,难怪平常穿得不怎么样,也不去找点事做,也饿不着。”
庄清忽然想到,朱英也是魏国人,从前也是盗墓的,会不会早就认识?这就差不多对的上号了。朱英是要来调查楚国王陵的随葬品,找盗墓贼是很正常的。
现在下落不明,肯定是查到什么线索,如果他真的因此被害,我要不要接手呢?一想,没必要,让春申君另外派人来吧,我又不是这一行的。
“这个叫穴地鼠的,现在去哪了?”
“也不见了。”大荒落一摊手,遗憾地说到。
庄清沉默了一下,说:“有点线索就好,至少我们可以去查查这个穴地鼠。他在洛阳呆了三年,总有人知道他。”然后眉头一皱,“我们的朱副使大概是跟他同时不见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查下去。”
庄梅问执徐:“他跟那个寡妇,好了多久?”
执徐摇摇头:“这种隐秘的事情,不好说。不过总有大半年吧?”
庄梅红着脸问:“他在洛阳只有这个寡妇吗?会不会,会不会去妓院之类的地方?”
大家一起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破事还要打听这么清楚,难道这姑娘还喜欢这种八卦?
庄梅好尴尬,说:“我只是想看看他跟那个寡妇关系深不深。因为此人是盗墓贼,生性必定十分多疑,不大可能相信别人。如果跟寡妇有真感情,或许很多秘密会告诉寡妇。”
大家一想,也是这个理。心里有了眉目,问清楚王寡妇的地址,打算就从她入手。
四个人正说着,苏弃过来请。庄清觉得自己跟他这案件没关系,不想浪费精神,让大荒落他们跟着去认尸就完了。但苏弃语气恳切,非要他们一起去。
庄梅也感到好笑,这是你自己办案,我们又不是衙役。
苏弃神色有点沮丧地说:“我去年开始宿卫内廷,今年兼领衙门,也办过几件案子,但真没这件棘手。你们就跟着去看看,见识总比我多点。就算帮我个忙吧。”
庄清实在不好推却,只好跟着去看个热闹。五个人刚出门,吴兴也跑过来,他听说有死得很特别的干尸,没见过,非要跟来。人多,胆子就大。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