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三五好友,一起挑灯夜战,一起吐槽大师傅难吃的饭菜,有时候还有辱斯文的在后山抓野鸡野兔烤着吃。
一切都结束在那一年赶考,那时候朝廷还是蜀朝,氏族势大把控朝政,自己信心满满的从考场出来,还说笑着和林盛比比高下。
林盛身居榜首,而自己却名落孙山,林盛想找到自己问个究竟,自己躲了开来,一时间陈言不晓得怎么面对自己的至交好友,因为他怀疑此次府试有人舞弊,此事滋事盛大,他不想连累好友,他相信好友的真才实学。
随后角落的李岩发现身为甲班的吊儿郎当的林尚追上了好友,还敲击了他一下头,当即想要冲动地冲出去,但是被林盛吐出的两字冻结了身躯,“弟弟”。
随后李言也没有去敲鼓声言科举舞弊,也幸亏最后的友谊制止了他,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不很熟悉的但是满腹才学之士义愤填膺的前去揭发,随后变成冰冷冷的尸体回来了客栈。
随后李言心灰意冷之下,作为了落第秀才回到了陈家村,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私塾勉强维持生计,哪怕是蜀朝变大盛,氏族依旧,何有贫户出人头地之日。
自己有多久没回忆起了朝夕,现在的李言是个酸秀才,成日里带着蒙童们读三字经,百家姓,至于应天学院,府试,以及林盛都被尘封在了记忆深处。
忆往昔,校友会欢迎历届学长们回归,一旁的陈氏看到自己丈夫拿着信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开口劝道,“相公若是想去,便去吧,不是食宿全包吗,咱家路费这点钱还是有的”。
陈氏虽是农妇,但是在丈夫的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很是明事理的,虽然不懂很多神贤书,但是一向心思都在相公身上的陈氏明白,李言的心里一直有根尖刺耿耿于怀。
陈氏希望相公这次归来,能够心思通达,虽说自家没有许多钱,但是相公的一颗心全在自己身上,在陈氏心中,相公不是一个酸秀才。
他一直是那天自己在村口大槐树下遇见的翩翩少年,那日陈言流浪至陈家村,多日未洗漱的他风尘仆仆,好在一袭白衣还是很能唬人的,那时他对着豁着一颗牙的陈氏笑着问,此地是否需要教书先生。
一向不懂情愫害羞的陈文君,那日确实捂着缺牙的嘴带着少年找到了父亲那里,阿父便是村长,那时丫头还不懂那颗心为何跳动地如此之快,只是她无比高兴少年留在了陈家村。
“文君,不好,你这身子已经重了,身为相公,怎能出远门呢”,陈言自是不会同意,两人成亲以来,陈氏一直未曾有孕。
虽说李言不曾着急,在他看来文君一直还是个孩子,但是丈母娘很是急切,最后怀孕那天一向寡言的岳父都喝地醉了过去。
陈文君虽是为相公的体贴而感动不已,但是她也下定决心了要让相公去那场校友会,她能看出相公眼里的渴望,至于自己,身体皮实着,那小子一点也不折腾。
更何况,百无一用是书生,就生产而言,自己阿妈能顶的上十个相公,因此第二日,李言就被自家人高马大的小舅子拉到了马车上面。
底下陈氏和他丈母娘乐呵呵的向他挥手告别,一时间李言内心百感交杂,自己一向亲缘薄弱,但是陈家确实给了他太多温暖了。
“傻丫头,都走远了,这才哭鼻子了”,陈李氏用一根粗壮的指头弱弱的戳了戳自家女儿的额头,陈氏一下子哭的扑进了母亲的怀里,自己可是要半个月见不到相公了。
“算你有点脑子,叫二小子跟着一起去,不提路上风雨险阻,若是李言起了二心,拈花惹草了,有的你哭的时候”,陈李氏调笑着说,迎来的是更为大声的哭泣。
一时间,陈李氏都想打自己的快嘴,没个把门,“相公才不会”,“恩呢,李言这小子是个,那个叫啥来着,君子呢”。
陈李氏把好不容易制住哭的小闺女送进了房间,准备煮几个红糖鸡蛋给自家外孙补补营养。
一时间大盛各处,各行各业,不光是高官厚禄的有权有势之人,有弃文从医的医师,有百花榜的底层编辑,有京城氏族的小谋士,还有像李言那般的教书匠。
他们纷纷动身赶往商丘,花朝节将近,有些学长们提前出发的已经赶到了商丘,被卫临派人接到应天学院并安排好了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