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翎欲说还休。
婉婉从雕饰着精美纹饰的红木圈椅上腾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着急切的光。
她从王总管那里知道,王爷昨天晚上半夜进了宫。
多多少少总是有些第六感,告诉她应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莫非是代娘娘的事,便就是主君他……
她不敢往下想。
“娘娘节哀吧!”若翎说完,扯过袖子抹了抹眼。
婉婉一下子呆坐下去。
“王爷适才回府来,也是急匆匆的吩咐下一些事情,他让奴婢向您传达哀训,并且叫您尽快更衣到王宫去……辞别……皇爷。”若翎走到婉婉身边,屈膝道:“娘娘,事态紧急不容耽搁,若翎现在伺候您前去更衣吧!”
“哦,是,是要更衣的!”婉婉眼如枯水,思绪一时不受话语支配脱口而出,随后顺着若翎的搀扶去了后堂。
无非前院后院这几步路,婉婉走的有些沉重。
皇爷一直以来对王妃多加照拂,倍加信任,仿若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百般护着,主子父君去的早,她又早早嫁到余姚,怕是这些年,主子早已与皇爷的情分如同父女了吧!若翎搀着她并未多加言语,却是知道主子这会儿心里难受。
婉婉一身缟素,面无妆黛,显得瘦弱依依。
踏入大殿,一帘白帐幔映入眼帘,被覆盖着一袭白布的孟璋,如今早已驾鹤西归。
婉婉适才只觉悲凉,如今见到这景象一时无法自抑,扑到灵帐前一阵恸哭。
若翎连忙赶上前去,拉扯着劝慰道:“娘娘,皇爷已经去了,您节哀吧!”若翎知道,如今说什么话,大概都不能抚平她的悲恸之情,也只能是不停的重复着这句。
这时,孟璋迈进了大殿,身后跟着孟宪,孟哲,孟祯还有孟璨。
头一眼便注意到伏在帐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婉婉,孟玔几步上前,几番劝阻,却是越劝哭的越凶。
孟玔伸出手臂,见婉婉只含着眼泪怔怔的看着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是蹭的窜上来一股无名火。
真是奇了怪,旁人很少有能把他激怒的时候。
唯独董婉婉!
本来伸着手,却不见她搭手,好叫他拉起身来,他便索性一把将她扯到怀里。
他这力道,轻轻使不得半分力,就叫婉婉喘不上气。
“父君去了极乐天,他再也不必受这战乱之苦,你该为他的解脱而高兴,不哭了。”孟玔轻缓的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
婉婉闭眼,又涌上一股眼泪来。
眼前这个人,万人之下的大将英豪,他可以为他的将士们挡风遮雨,却还是不能走进她的心里。
他这寥寥几句安慰,非但没有给她带来几分感念,反而更添了几分父君已经去了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