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凤小福自知失言,连忙道了歉,也不敢抬头,只等着司元霆发怒。
半天才听司元霆低低笑出了声,“那些年,本王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母妃病重都不能看望一眼,连她离世也只能往北方叩了头。整个大盛都只记得司王府的忠,谁又管孝这一说。”
凤小福听着这语中的遗憾与痛苦,她的心不禁跟着一疼,想劝慰又不知如何劝。
却不料司元霆话锋已是一转,“展夫人自上回在凤王府归去后,便一病不起。听闻是郡主言辞激烈,展夫人又敢怒不敢言,这才病了。这也好几日了,郡主就不曾想过要去看看她吗?哪怕不是冲着展烨云,也要顾及凤王与展家的情谊。”
司元霆的话转得不是一点弯,是“s”型大弯道,听得凤小福瞠目结舌。
“你绕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叫本郡主去看展夫人?直说便是了,何必……”凤小福说着忍不住腹诽起来,何必又赚她愧疚又骗她同情,这个司元霆真不是个实诚人。
司元霆无奈地摊手,“本王可不是故意绕,实在是被郡主戳中伤心之处而已。至于展家,本王还是那句话,不能让祝涵之真的进了展家。”
“司王爷,莫不如你直接向皇上请旨,娶了祝涵之,岂不是两下便利。”凤小福已经不想管展烨云与祝涵之能不能修成正果了,反正她现在总有种幻觉,好像自己的戏份太重,累得已经够呛,哪有闲情再管旁人。
司元霆只是笑,却不回她的话。
凤小福联想到他身上克妻的传闻,恍然大悟,这是怕自己克祝涵之呢,倒是深情人设啊。
“先说好,展夫人那儿本郡主去,并不是因为你司王爷的威胁逼迫,是本郡主自己过意不去,展烨云和祝涵之那儿本郡主是铁定不会参和。”凤小福的确有些过意不去,算来展夫人这病得已有七八日,既然是因她而起,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可还是要申明自己的态度,别让司元霆以为自己已经屈服。
“本王可没有要求郡主去展府看望,只是将展夫人的病情告知你。郡主做什么决定也不是本王能决定的。”司元霆眼神里的狡诈一闪而逝,快得凤小福根本没有发现。
凤小福点头,心下微有些宽慰。“多谢司王爷的慷慨解囊,庆和楼的茶水喝着甚好,不过本郡主出府一天,还是需要尽快回府的,就不多叨扰王爷了。”
“郡主请自便。”司元霆说着竟执了白玉杯,头转向窗外,面容上既换了一副冷峻。
这……都没有送送的意思吗?
凤小福一时无语起身,将银票放在淡粉色衣袖里出了雅间,正遇上一直等在外头的幼枫,二人相携离去。
而司元霆恰能在窗下看着那抹粉色靓影,从庆和楼走出来,跟随着她的背影慢慢往远处看去,直至她出了街口转过弯看不见,回过神后凑近白玉杯的唇是上扶的曲线,藏不住的笑意。
白得了不少银票,凤小福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郡主,你从回来便一直在笑。是不是司王爷说了好听的话?”趁着锦文去倒水的功夫,幼枫低声对着凤小福说道,脸上是试探的笑意。
凤小福假装生气,蹙着眉头道:“真会胡说,司元霆能说出什么好话。不过还算他有点人性,知道心疼自己的师弟。”
凤小福示意她凑近,在她耳边将冯程与司元霆是师兄弟一事又详细说过。
锦文一进屋便见凤小福与幼枫在咬耳朵,眼里的审视被她低下头的动作掩盖住。
“锦文,今晚你就不必守夜了。有幼枫陪着本郡主。”凤小福随意地挥手。
锦文低声“噢”了一句,上手帮着幼枫伺候凤小福睡下。
等锦文出了屋子,凤小福的神色便冷下来,对着幼枫交代道:“你去知会冯程一声,让他今晚盯紧锦文。我预感她可能会有动作,只盼是我多想了。”
幼枫认真地点了点,她也期望锦文是没有问题的。但先前查的那些人张氏也盯了盯,问题并不大,不过有些偷鸡摸狗的行为,还没有实质性地与祝府那边接触。而锦文既然是郡主院子的人,本身嫌疑便大得多,她们从前没有关注过,如今外松内紧,只看她到底是不是祝府的探子。
入夜,凤小福睡得有些不安。
梦中是重重叠叠的宫墙,周围起了白雾,影影重重的有些渗人。而渐行渐里间,有男童的啼哭声低低传来,压抑而痛苦。凤小福站在暗沉的宫殿门外,瞧见里头跪着一个白衣男童,小小的身子努力克制着,肩膀颤抖地厉害。
“你是谁……”男童似乎察觉到异样,转过身来,是一张极俊秀的脸。
凤小福没有回答,眼睛一眨眼前便变幻起来。跪着的男童长成高个男子,夜色蒙住了他的脸,只听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本王是不是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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