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王府内。
冯程的情况很快被调查清楚,整理成信笺放置在司元霆的桌案上。
司元霆扫过后,眉头皱地更深,心中的不解愈发强烈。
冯程的父亲早亡,母亲一直在大户人家做工养活他及女儿冯玉荷。在冯程十五岁的时候被江莲子收作徒弟并带走教养。而一年前祝公侯府刚回京时,招了几个粗使女仆,冯家母女因工钱不少便进了祝府听用,几月后却突然被赶出了府。
而冯程曾经去祝公侯府理论,小公爷唤了家丁想殴打他,近二十人却打不过一个冯程,最后不是以冯母性命要挟,只怕冯程连祝小公爷也要打的满地找牙。
事隔半年,凤小福为何要找到冯家人,又为何要将冯程安置在身边。
司元霆有些想不明白凤小福的举动,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这么做绝不是闲的无聊。
而司元霆想不明白的人这会心里却透亮得很。
凤小福对着锦文笑得和煦,一边由她捶着腿,一边装作无意地问起来:“听说你只有一个姐姐相依为命了。”
锦文一愣,手里停顿一瞬,复又捶着,回话道:“姐姐一年前离开后,锦文便是孤身一人了。”
“就不曾找找吗?或者她来找你?”凤小福倒了杯茶,小口地喝完。
“没…没有…”锦文的胆子真的不大,不过是简单的问话,她便有些结巴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有心去寻总能找到踪影。不如本郡主替你报了官,有凤王府撑着,想必当差的也不敢怠慢。你说可好!”凤小福问得情真意切,她虽是试探,也有一份好心。若是她看错了人,锦文的确是个安分老实的,能帮她一定会帮。
“不…不用了…我不想再…找她了。既然姐姐能抛下我,又有什么值得留恋。”锦文说着话,眼珠子里的泪水在打滚,就要流出来了。
凤小福也不说什么,只令她先退下。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幼枫这才轻声问道:“郡主是怀疑锦文吗?”
书中是以祝涵之为视角的写了许多事。而有关冯程的事,她自然知道得清楚。冯母被责罚还是祝涵之求了情才保住一命,可真正害冯母背锅的罪魁祸首一直没有找到。书中简单交代过冯玉荷在醉怡楼卖唱琵琶曲,艰难地养活着病重的母亲,而后被富商看中做了小妾,却又被夫人害死,而冯程在母亲及姐姐惨死后,神智便有些不清,杀了富商报仇后终是伏法。
若按书中原本的交代,冯家的命运便是一个死局。而凤小福既然要对抗祝涵之,对抗她女配的命运,就必然要改变这些因女主而下场悲剧的人生。
至于锦文,她完全出自第六感的怀疑,在得知锦文的姐姐离家出走后才有了八分的坚信。也是因为书中提过,祝涵之在来京的路上曾救下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突染疾病,若不是祝涵之出手,只怕就要一命呜呼。
凤小福就这般轻易地将几人联想在一处,她相信书里没有无缘无故出现的人,都有他们的命数和道理。
这些书中的联系,凤小福自然不便对幼枫说。
凤小福在宣纸上刷刷写了一些药材名,她的毛笔字写得很好看,也是得益于少时练过。待墨迹干涸后,凤小福折好交给幼枫,并从箱屉里拿出几张银票,抿嘴数了数剩下的银票,她虽为郡主,但中馈还是王妃掌管,每月是固定的份额,也就是零花钱。她得想办法自己挣些钱才是。
“走,咱们出府一趟。”
“郡主啊,天天出府去,王妃会不会……”
“会啊,她肯定想管着我,可父王回来她多少有些顾忌,何况我听说这两日小世子身子不太好,想必她也没什么心思管我。”凤小福一边换上浅粉色薄衫长裙,一边简单上了些口脂,她肌肤本就白皙,不需什么妆粉便分外明艳。
凤小福出府前将冯程也带在了身边。
“幼枫,你可知道张氏的夫家在哪间铺子?”凤小福问道。
“这个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在庆和楼隔壁一家绸缎庄里。”幼枫那天与张氏闲聊时,便刻意打听清楚。
凤小福笑眯眯地望着幼枫,这丫头真是个能干的,多省她心。
冯程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让他跟着女子去逛街总归有些不自在,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片刻,他便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当即眉头微蹙着低声对凤小福道,“郡主,有人跟踪我们。”
“我知道。”
“需要处理一下吗”冯程想着要不要教训那人一顿,叫他不敢再跟着。
“先不用,我知道是谁。正好给咱们铺子来点收益。”凤小福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凤小福一路悠闲地到了缀锦阁,阁里只有老张一人在,连个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