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路巡下了楼梯,让他躺在开了电热毯的床上,还觉得冷,周行朗就去鼓捣空调,没想到怎么也找不到遥控器。大半夜的,没好意思去叫人,就算了,他把门窗关严实了,门也反锁了,这才跪坐在床上,任劳任怨地给路巡脱西装裤:“你的腿怎么取?指纹解锁的吗?”
他上网搜过义肢的资料,和路巡的完全不一样。
路巡发出一声鼻音,懒懒地看着他,像一只困倦的狮子。
“别呻吟,”周行朗轻轻地拍他的脸颊,“怎么取啊?不取我可不敢让你睡觉。”
路巡盯着他几秒,伸手揽住他的腰,一下把他拉下来。猝不及防的,周行朗直接趴他身上,路巡身上浓烈的酒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淡的古龙水香,大概是他睡衣上的,并不浓烈,像雨后湿润的树林。
好闻倒是好闻,可太亲密了,周行朗耳朵发烧,不知道路巡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但也不好跟一个醉鬼计较。
正欲爬起,路巡却把手伸进他的发丝里,五指扣住他的后脑勺。
周行朗喜欢留稍微有点点长的头发,认为这样特立独行,很与众不同,学生时代他就是这样,但学校有规章制度,只好留着短短的发。
他想这十年间的自己,一定非常爱惜自己的头发,做的是脱发最严重的行业,但头发一点不少。发质很柔软,路巡很喜欢这样抚摸他,从发顶往下,捏住后颈,那里也是周行朗很敏感的部位,每次只要一碰,就会整个脊椎都酥麻。
电流嗤嗤地爬过全身,周行朗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感觉,整个人都傻了,接着反应过来,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你摸哪里!”
“脖子。”路巡低笑一声,手指像弹琴一样抚过耳后,目光从他的眼睛,辗转凝视到嘴唇上,这种专注的视线给人以强烈的暗示,周行朗莫名其妙就是觉得路巡要吻他,他开始慌了:“喂喂喂,别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敢打你。”
“宝宝。”路巡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别这么叫。”伸手去抓脖子上的手,很快就抓到,轻易地挪开,毫不费劲。路巡任由他按着自己的手腕,根本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嘴里低声道:“那叫什么?”贴近周行朗的耳朵,“小猫?”
这比被捏住脖子的威力还要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周行朗直接跳起,面红耳赤道:“不许叫!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管你的腿去吧!”
这种称呼,老人家叫一叫也就算了,连他爸妈也嫌弃,从不那么叫,可是,从路巡嘴里出来就好像变了个意味。
他气呼呼地爬起来,直接出去,推开周天跃的房门。
周行朗:“……”
周天跃:“……”
连忙取下耳机,周天跃尴尬至极地解释:“我喝了那个酒,劲儿太大了,受不了。”要不是正值春节,他就开车去发廊了。
周行朗脸一黑,把门关上了。
冷静了几分钟,他回到房间,看见路巡懒洋洋地躺着,一只手搁脑后,双腿分开,但是没去碰,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没有?”周行朗把门关上,问他。
路巡侧头来看他,摇了摇头。
“那不然怎么办?你自己那个?”他做了个动作,“我看你好像很难受。”
“是挺难受。”
“那……我开车载你去发廊?”周行朗挠挠头,出了个馊主意。上中学的时候,他跟周天跃还有几个朋友去发廊洗头,店里坐着的“洗头小妹”一脸懵逼,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进去一本正经地要求洗头,但是几个男学生一脸纯洁地问:“这里不是发廊吗?”就只好坐下给他们洗了个头,洗的时候有男人进店,被请到了楼上去。
后来大家后知后觉,那不是普通的发廊。
路巡显然不理解发廊什么意思。
周行朗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就是荤的那种。”
路巡明白过来:“不去。”
“那你就自己……”
“行朗,”路巡喊他,“你坐过来。”
“干什么?”周行朗警惕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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