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在孔雀海附近的红衣教教徒被狄樱一个人给端了。
本来没想端他们的,谁让他们不长眼非要凑上来欺负她孤an立quan无援dan呢?
端完后的狄樱骑着自己那匹小毛驴走在前头,莫雨跟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孔雀海离开没多久,血衣魔鬼城的红衣教众就赶到了孔雀海,看着被端了的同伴,红衣教六圣女之一的邀月怒了。这位冰雪美人怎么都没想到在这龙门荒漠中竟还有人敢挑她的场子。
“何人所为?”邀月是唐人,本名沈落月,可她既然身处红衣教六圣女之一,自然是会波斯语的。她用波斯语询问了一位好不容易醒来的教众。
那教众用波斯语回道:“一名身着七秀服饰的年轻少女。”
邀月翦水般的目中迸射出一丝冷冽的光芒,她轻轻念道:“七秀坊……”
另一边已经穿过鸣沙山的狄樱看了看天色,扭头对跟在后面的莫雨说道:“咱们去前头的客栈住一宿,明日在启程可好?”
莫雨道:“听你的。”
狄樱道:“行嘞,走!”摸了摸小毛驴的耳朵,说了一句“走”后,小毛驴跟听得懂似的,拔腿就跑了起来。是的,它拔腿跑了,本就懒得要命的毛驴跑起来也蛮令人叹为观止的。
它其实是听得懂狄樱说话的,两人在此前离开昆仑到达孔雀海的一路上深谈过一番。本不打算好好驼人的,谁料到狄樱威胁它,作为一匹有出息的毛驴,它怎能屈服于淫威之下呢?好吧,它现在的确屈服于对方的淫威之下。
两人在夜色未暗下前到达了龙门客栈,牵着小毛驴的狄樱还蛮引人注目的,那守在客栈门口候客的跑堂盯着狄樱好久,要不是看在她打扮不俗,估计就不会想去接待她了。赶忙迎上前,跑堂谄媚地问道:“嘿,两位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不俗很懂打尖一次的狄樱一脸莫名,倒是身后的莫雨反应快些,答道:“住店,两间。”
那跑堂一听要两间房立马露出为难的表情:“二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咱们这客栈现在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狄樱也不矫情:“那就一间吧。”说着,回头看了眼莫雨,道:“你伤应该还没好,晚上我打地铺就成。”
跑堂:“……??”一个姑娘竟然争着打地铺?!
莫雨抽了抽嘴角,刚要说什么,里头就传来了打斗声,接着一个人连着门框一起被打了出来。
目送着连人带门框一起出来的狄樱瞠目结舌:“……”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太安全,也知道江湖人信奉能动手就绝对不动嘴的信条,但她不得不说一句,江湖真危险。
到他们那边,这明目张胆斗殴是要被抓的。
跑堂似乎习惯了,看着那位站在门口雄赳赳的大汉,道:“客官,这门……”
那大汉指着被他揍出门的人,道:“他赔!”
跑堂看了眼倒霉蛋,耸肩:“得嘞。”反正只要有人赔就行了,至于谁赔他可不在乎。
慢吞吞来到那个被打的人面前,跑堂弯腰看着灰头土脸的白衣人,表情带了一丝厌恶:“客官,听到没,刚才那位客官让你把这门板钱赔了,请吧。”
狄樱不理解,但也深知社会的复杂性。
站在门口,看着那灰头土脸的白衣人,忍不住问起不知何时走到边上的莫雨:“这样……好么?”
莫雨对于这样的现象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冷漠地盯着那白衣人,淡淡道:“弱肉强食,若不想被人瞧不起,那只能靠自己强大……”语音才落,那白衣人已经起来,那人明明很落魄,可他的气质和淡然的表情仿佛刚才的狼狈与他无关,而当莫雨与对方的目光接触到时,莫雨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这个人,他认识的,而在莫雨的记忆中这人不该如此狼狈,更不该被人这般欺凌。
白衣人的面容很脏,刚才并没有注意,现在他起来,倒是让人注意到他有一头非常漂亮的淡金色长发,此时它们正凌乱地散在肩头,而他的眼睛也是漂的蓝色。除此之外,脸真的脏啊。
别说脸脏了,就连他的衣服也非常脏,能辨析出这衣服本来是白色的真亏狄樱的本事。
但明明受了屈辱,这人的目光还是那般傲人,似乎刚才被揍的不是他。
莫雨会认出他,完全是因为他与这个人一战过,有传闻说他在替安禄山寻长生修仙的法子,看来……把自己给赔上了,否则以他的心性,如何会这般狼狈不堪?
那跑堂的见对方不回答,忍不住啐了一口:“原是个哑巴……”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人前两天出现在客栈就一语不发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也脏兮兮的,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个乞丐,要不是他拿出银钱,他还真会把他赶出去。
“客官,劳烦您把这钱赔了。”指了指地上的门板,跑堂一点都没尊敬对方的意思,伸出手掌比了比。
意思是拿钱出来。
白衣人盯着跑堂,那双眼冷冽如冰,他这一生的的确确从未受过此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