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不由自言自语地抱怨道:“你爹也是,怎么就让你也跟着他们去拦路抢劫呢?这次可不是碰到了硬点子吧?一场厮杀下来,山寨里死伤了六七个好后生,家里人如今哭天抹泪的办着丧事,就是小山你也被打昏了过去,也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让我日日夜夜忧心,生怕你有个万一,醒不过来了,幸好老天爷庇佑,你好好地醒过来了。”
抱怨着,秦母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眼眶通红,显然是后怕极了。
而此时秦山则是为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喊“娘”,神情僵了一瞬,然后又瞬间恢复了过来,心里把自己刚才的反应当做了惯性使然,默默催眠自己,不过多去追究。
随即,又听了这许多的抱怨,秦山这才想起来少年秦山昏迷的原因,原来是少年秦山跟着土匪老爹去拦路抢劫了,没想到却碰到了硬点子,两边厮杀了一场,少年秦山被人打晕了过去,已经昏迷不醒了三天了,也难怪这秦母如此伤心难过了。
但秦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少年秦山的影响,他听完了秦母的抱怨之后,脱口而出的话不是安慰秦母,而是急声问道:“娘,爹将那伙人抓住了吗?靠!把小爷我都打昏过去了,可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
可这匪气的话一说出口,别说秦母瞪着他,就是秦山自己也是神情僵了一瞬,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还是惯性使然,秦山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而秦母则是瞪着他,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苦口婆心地道:“小山,娘知道娘说的你不爱听,你爹也不爱听,可娘还是要说,这当年你太爷活不下去落草为寇也就罢了,算是挣扎着一条生路,可如今你和你爹又何必还做这个营生呢?你太爷和爷爷以及你爹这么几代下来,已经是积攒下不菲的钱财了,不管是买地还是做生意,都能过的不错,何必再做这刀口舔血的营生?提着脑袋过日子,让娘日夜心里不踏实,为你们爷两提着心呐,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们就出了事情了,到时候娘可怎么办呀?”
秦母这话也不是胡说的,做土匪是极为危险的职业,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而做土匪想要做到九十九,寿终正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不见这土匪窝里就不见几个老人,多是青壮年,就可知了。
若是原来的少年秦山听了秦母这话,肯定是不耐烦的,少年秦山可是把土匪老爹、土匪爷爷以及太爷当做偶像来崇拜的,也是志在继承土匪世家,好好当土匪头子的,那自然是听不进去秦母的这番话。
可是,如今的秦山不一样啊,他可没想着当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土匪,他的想法和秦母一样,既然已经积攒下了家底,那就金盆洗手,上岸洗白,好好过日子吧。
所以,听了秦母这番话,秦山心里是极为高兴的,没想到秦母和他居然是同样的想法,他就要开口表示赞同秦母之言,却不想不等他说话,秦母又摇头叹息一声,自顾自道:“罢了!我说这么多,你也听不进去,唉!你还是喝药吧,好好养好身子!”
然后,她接过那丫鬟手中的药碗,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着秦山。
秦山表情呆滞,张口喝着药,心里却呐喊着:“不!我听进去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想当土匪,可是你不让我说话啊!”
秦山真是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