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赵军主力以长驱燕都,而我们却被区区小城阻拦在此,若不破敌有何脸面回到家乡,将士们,破城,就在今日,杀!”
号声四起,战鼓轰隆,杀喊声响彻天际,羽箭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飞掠城墙。
城墙上,王一伦游走在军士之间,打气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战,兄弟们只需奋力杀敌,记住我们是狼,是虎,生的轰轰烈烈,死的也要轰轰烈烈!”
“我们的家都被赵军毁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希望多杀几个赵军,为家中老少报仇。”
“对,宰了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为我家芳儿和宝宝报仇!”
“娘,孩儿就要去九泉之下找你们了,孩儿什么都不怕。”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道,恨不得马上跟赵军战个痛快。
敌人在箭雨的掩护下,冲到城下,举起攻城梯,扔来攀墙索。而守军则扔下各种砖头木料回敬,这些都是从民房和城堡上拆下来的。
第一个敌人跳上城墙,举起大刀,大吼一声,却被一赶长枪刺中心口,连人带枪坠落城下。
另一名赵军趁人不备,跳到守军身后,轮起大刀砍翻两人,不料最后竟被自己人的羽箭射死。
攻城梯被推翻,攀墙索被砍断。拥挤在墙下的敌军不断地被石块砸中。
但这阻止不了赵军的进攻,不断有人冲上城墙,笨一点直接被守军群刺而死,机智的则又翻又滚,守军竟打他不着。
双方援军不断涌上城墙,顿时已经在城墙上混杀起来。
尽管守军死命拼杀,但无影飞军更加勇猛,往往以一敌三,一个冲锋就能砍翻一片守军,而敌人援军源源不断登上城楼,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
这时,城外突然一阵混乱,王一伦望向城下,乃是一队数百人农民装扮的部队,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冲入敌人远程部中,扰乱敌军射击。
原来王氏一族在河中县经营三百年,因为王氏子孙大多厚道,为大家做过数不清的好事,深得当地居民的爱戴。
和许多同一时期的农民一样,他们眼中只有王氏,没有赵国,这些天赵军在附近村寨胡乱抓人,惹起众怒,那些逃走的农民,见家破人亡,便自发组织起一支军队自卫,听说赵军再次攻城,大家纷纷带上武器前来救援。
大家都是征召兵,谁也不比谁强,两队人马打得不可开交,竟将敌人后方闹得大乱,张文怀不得不从前线调动兵马回来御敌。
这些农民也知道不是赵军的对手,边打边退,最后遁入树林,一哄而散了。
这给了城楼上的守军一个喘息的机会,城下混乱让城上的赵军有些分心,而守军拼命的嘶吼冲锋又让他们有些气馁。
而守军却士气大振,更加无畏的拼杀。
刀剑交锋,铠甲碰撞,血肉横飞,哀嚎遍野。
两军死战,已经杀红了眼,到处都能看见大吼一声冲入敌阵的壮士,带着友军杀出条血路。有的身中数刀,一手捂着肠子,一手仍然拼命砍杀,直到力尽气绝。
有的人只砍人头,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有的人将受伤倒地的人通通扔到城下,无论敌军还是我军。
雷电交加,黑云倒腾,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鲜血,汇聚成一条条小溪从龙头状的排水口流下,冲刷着城下的尸体。
终于,赵军鸣金了,在留下两百多具尸体后,退回了大营。
而王一伦这边也损失了三百多人,若不是没有那些城外的农民相助,敌人今日恐怕就要破城了。
暴雨对于将军来说都是不利的,但对于赵军更加不利,因为他们爬城墙,衣服被打湿徒增重量,浪费体力。
对于张文怀来讲,破城是迟早的事情,王一伦一没援军,二没粮草军械,如笼中困兽,这座城早晚都是他的,何必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