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姗挣脱了付兴建的怀抱。
此时,他们正在卧室里。
窗户大开,阳光汹涌地扑了进来。
很温暖,很柔和,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是享受。
现实之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阳光,只有人为的梦境才有可能有。
很显然,我是在梦里。
——她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站在了窗边。
阳光将她的胴体镶嵌成金色。
在付兴建的眼里,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超凡脱俗的女神。
很容易让人想起桑德罗·波提切利所画的那幅著名的油画——
《维纳斯的诞生》。
而不同于画中被风神和春神特别关照的维纳斯,此时的她是被太阳神眷顾着的美神。
美得让人看后不会有一丝肉欲的冲动,美得像是一道任何人都为之惊叹的风景。
付兴建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丰满的曲线诱发出人类独具特色的美态。
尽管只是梦中人,但付兴建震惊了。
震惊的,不只是他,还有那个看不见的人,苏彻。
只不过,作为局外人,苏彻有的还有另一番心理活动——
单姗既然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告诉了付兴建,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呢?
脱光衣服站在窗边,沐浴着阳光,只不过是她进行下一个动作的前戏。
而她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呢?
她痛痛快快地敞开了心扉,对明知道不是真实世界里的付兴建说了那么多,也许,这是她压抑已久的心事。
把心事说了出来,是不是就算是交代?
然后……
苏彻不敢多想下去。
但悲观的故事情节还是沿着它原有的路线走了下去……
……
……
单姗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付兴建摇了摇头。
她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他,走向了客厅。
——确实是牵着的,梦境里的付兴建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场景,变得有些呆。
来到客厅,两个人都坐了下来。
她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这个刀子与让我死去的刀子很像。”
“你……你要干什么?”
“我想给你演示一下我死时的一举一动。”
“不,不要。”
她手中的刀子在不住地晃动,而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松手,放下水果刀。”
“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不想看着你死去。”
“为什么?”
“我那么爱你,怎么忍心看着你死去?”
说着,付兴建的泪水流了下来。
她怔住了。
“你一直在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你可知道我多么难过?”
“……”
“你编一个幼稚的故事来骗我干什么?我有那么好骗么?”
“……”
“我只想跟你好好地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我的要求并不高,实现起来有那么难吗?”
“……”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你的爱表现在哪里呢?”
“……”
“自毁形象,自欺欺人,不顾我的感受,任性,又自以为是。”
“……”
“你为什么要编那些谎话骗我?我们明明一直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你为什么说出那种发了神经一般的话?”
“……”
“你跟别的男人好过?你跟他上了床?你伤心欲绝,用一把水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的故事太拙劣了,还低级趣味,让人听了有些倒胃。”
“……”
“你还说,这里是梦境,不是现实。你是不是得了生命癔症啊?这里不是现实吗?现实不是这个样子的话,应该是什么样子?”
“……”
“我背弃你而去,你一直等待,这是现实?你爱上了别的男人,并且跟他上了床,然后你自杀了,这是现实?真是荒唐!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