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跟踪你们做啥?倒是桥公子,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我们路过此地。相兄可好?”
“少爷就在前面。相逢不如偶遇,桥公子过去坐坐?”
“那就打扰了。”
樊诗筠始终有些警惕,又不好说出来,走在中间,一句话不说。
一条小溪,两侧青草萋萋,没有一点路的痕迹,丫鬟在此左拐。
小溪半道,右拐,一片竹林。
“这里原本养鸭,少爷看上了这里的清静,就住了下来。”
“怎么没回京畿之地?”
“少爷说了,那种是非之地,离开了就离开了,如回去,很容易遇到巧合。”
“倒也是。”
竹林很大,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竹子,根本看不了多远。
渐渐地,前方隐隐有点枯黄。
一丝白色,隐在竹林间。
“少爷,桥公子来了。”
随即一个声音:“问他会喝酒不,不会的话赶走!”
话音未落,衣袂声阵阵,竹林中闪出一人,正是相自明。
“你小子偷袭我!”相自明跳起来就是一掌。
樊诗筠自然让开,相自明的眼神,他看得清楚,开心得和张镖头一模一样。
桥兵没有停,相自明的掌,半道变了,变成了揽。
“小子,怎么不偷袭了?”
“什么叫偷袭,你都说了要讨教,我才出手。”
“张三呢?”
“走了。”
“我该好好谢谢他。”
“以后有机会。”
“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一言难尽,我倒是给你给机会,这次
不偷袭。”
“不准用兵器!”樊诗筠很懂,连忙喊道。
相自明才看到樊诗筠,一愣道:“这位又是谁?”
“我樊诗筠,又是什么意思?”
“樊姑娘,你好。”
“不准用兵器。”樊诗筠重申了一句,几步赶上丫鬟。
“你是来找我的?”
“路过,没想遇到你。”
“走走走,陪我喝酒。”
“我不会。”
“你喝茶就行。”
一壶酒,一壶茶。
两个茶杯,一个酒杯。
凳子只有两个,面对面。
樊诗筠瞅了半天,下楼找丫鬟去了。嘀嘀咕咕说什么听不清,笑声阵阵。
“唯一可惜的是,这里看不了夕阳。”
“那你这二层楼用处不大。”
“不尽然,我身后的竹子开花了。”
“你一般坐这边?”
“是。”
“那咱换换。”
“不必了,最喜欢的,让你看看也好。”
几朵白色的小花,花瓣细碎,点缀在绿色当中。
桥兵收回目光,缓缓道:“难得你抛开一切,享受生活。”
“那边还有一块空地在欢迎你。”
“我喜欢山,大山的气势,磅礴厚重,给人以莫大的安慰。”
“身在山中,并不能看清山的全貌。”
“已在山中,它的全貌并不重要。”
“山,处在崩塌之中,身在山中,并不能做什么。”
“不无道理,但雪崩,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哎,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喝酒喝酒……”
相自明仰头一口酒道:“我虽然离山了,但也不容许任何人来挖山。”
“你有相家令牌?”
桥兵掏出巴家令牌,对比了良久,放在桌上。
“这玩意有区别?”相自明也做了一番对比。
“至少我看不出来。”
啪啪!
相自明把两块牌子同时砸在桌子上,依旧一模一样。
“话说,你不是找我来对牌子的吧?”
“那倒不是,说来话长。”
相自明晃了晃酒壶道:“这壶酒是满的。”
“罢了,去看看那块地。”
“这个地方叫板桥竹林……”
空地上,相自明手持竹竿,桥兵手持竹片。
对峙了半天,相自明扔了竹竿道:“我忽然不像和你打了。”
“为何?”
“打出结果来有什么用?”
“至少你可以判断,我身陷囹圄之时,你是否应该前来。”
“这么说,你有很大把握赢了我?”
“试试就知道了。”
相自明捡起竹竿,站了半响,又扔了竹竿道:“算了,你打不过我。”
“你不必如此。”
“你先学会喝酒。我相自明,不打不喝酒的。”
晚饭,很晚,主要是抓鱼难。
翌日。
河边垂钓。
“你该不会是逃难吧?”
“我能有何难?”
“那你为何找我比牌子?”
“好奇而已。”
“你会好奇?”
“好奇有罪?”
“我爹常说,任何人忽然关心一件事,说明此事正是他的难处。
郑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郑家。以前的郑家,疑点颇多,闹来闹去都是鸡毛蒜皮。最近这些年,郑家一改常态,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无论任何事,完全合情合理,不管从总体看来,还是局部分析,都完全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但从人的本姓看来,没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你关注了郑家?”
“听我说完。
郑家,做到这个地步,完全超出了人之常情。这些年,我也走了不少地方,所看到的结果确实如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很可疑。
鼠目寸光,高瞻远瞩兼而有之。常言道,站得高看得远,但站得太高,就是傻x。当然,站得太低和站得太高区别不大。问题是郑家的高度,忽高忽低,高得合适,低得恰好。
有时甚至觉得他们看透了一切,但实际上他们的势力日益增强,这和看透了一切大相径庭。”
桥兵笑了笑道:“那你,属于站得高还是站得低?”
“我,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