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背包的碎布条沿着二头肌末端扎紧，金九活动了一下只剩大臂的左手。

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似乎是因为‘活性1号’的缘故，虽然他一直处于流血状态，但那种失血过多的虚弱感反而在慢慢减轻。

左臂的创伤很严重，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接下来只要伤口不发炎感染，金九就不会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这结果远比他预期要好的多。

又休息了一阵，金九慢慢站起了身。

右手拎着唐棠破损严重的背包，将里面所剩不多的物资倒在脚下。

“九爷，我来吧。”唐棠急忙上前，想要帮忙，眼神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确实，如果金九不是为了救他，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一起吧。”说着，金九在物资旁坐了下来。

唐棠也跟坐了下来，开始清点物资，但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的飘向金九血肉模糊的左臂。

“你不用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况且你也救了我。”在物资中挑挑拣拣，金九突然说道。

唐棠没有出声，神色没落。

“如果你真过意不去，那就努力在后面的路上不要拖我的后腿，后面的路还很长，远比你想像的长。”金九继续说道。

“九爷，我……”唐棠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金九抬起头，眼睛盯着唐棠：“既然选择离开舒适圈，那你就要学会适应，怜悯和自责在这里一文不值，记住！哪怕是我，也有很大的可能因为一块面包、一杯清水出卖你，甚至杀了你！所以你从现在开始要学会怎样在外面生活，学着做一个利己主义的人。”

金九的话在唐棠听来很是刺耳，他算是这个时代非典型的一类人，他过于理想、注重情义……

近乎绝迹的观念，似乎统统汇聚到了他的身上，与金九口中的现实想悖论着。

经过一路逃杀，唐棠虽然没再像刚开始那样，斩钉截铁的说着‘如果是那样，我认了！’之类的话。

但他还是缓缓低下头，做着无声的抗议。

许久，他才低沉的说道：“九爷，其实我……那个男人……”

“把你的物资收好，我们该出发了。”还没等唐棠说完，金九打断他道。

他不想了解太多唐棠的秘密，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就算是真的牵扯出某个大人物，对现在来说，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二人再次启程，向地下河的尽头走去。

走出地下河，望着黄昏下一片金黄色，唐棠有些呆了。

在他背后，仿佛要直插云霄的钢铁壁垒，巍峨矗立。

壁垒内郁郁葱葱，而他的眼前，却变成了荒芜的沙漠。

皮靴踩在松软的黄沙上，正午酷热后的余温顺着黄沙传递到他的脚心。

单调、孤寂，但远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破败。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壁垒。

金九向不远处，涨势旺盛的仙人掌走去。

他用手电筒敲掉一块块椭圆形的根茎，用手指掏空了里面的果肉塞进嘴中，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破坏掉根茎的外皮。

唐棠学着金九的样子，将果肉放进嘴中，一股苦涩感瞬间充满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