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场景,似乎说什么,对于眼前的孤儿寡母,都没有任何帮助。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小温妮跟着您学剑吗?”小村庄出身的农家女子,绞尽脑汁,也没能把这个请求说的更加婉转一点。如果不是已故丈夫的缘故,她一辈子都不大可能见到罗兰剑圣的弟子。生怕贵人误会了什么的年轻寡妇接着补了一句,“我并不是想让小温妮学剑去给她父亲报仇,我只是希望她跟着您,能保一生平安。”
“好。”伊凡有些惧怕那个年轻寡妇,那个忧伤绝望的神情,总让他觉得自己有罪。如果当初自己能早点动身,是不是就可以救下那个死去的男人?“但是,学剑得跟我走,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来。”
“好。为了孩子,一切都好。”年轻女人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可能是不想让伊凡看见自己的犹豫。
伊凡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那个年轻的寡妇孤伶伶的站在自己家门前。漆黑的夜色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好像这个破碎的家庭暗淡的未来一样,看不到什么希望。那个可怜的女人,好像一颗钉子,就那么钉在了地上,似乎,随时都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大手,彻底摁进地里,消失不见。
贝伦摩挲着王宫的城墙,若有所思。罗兰和晶元的冲突,已经初步平息。对于边防士兵的牺牲,他不是不愤怒。但是,作为一国之主,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实在由不得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民众是愚昧的。他们受限于自己的阅历和视野,看不到这个国家真正的困难和问题所在。他们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煽风点火,把自己对于生活的热爱、不满、愤怒、嗔怪,发泄在无辜的人和事上。
民智未开,很多时候贝伦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着走,不得不做很多和自己天性相违背的决定。那个牺牲了的巡逻官兵,贝伦何尝不想给他一个盛大的葬礼,给他家属一个优厚的待遇,给他一个能被世人铭记的美名?
能吗?能!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能吗?不能!一旦放任民众对晶元的仇恨酝酿发酵,万一短时间内爆发出来,导致两国正式开战,死伤只会更多。
贝伦当然知道达斯特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虽然肮脏、龌龊,但却是眼下为数不多的好牌之一了。嘿,如果凯尔那个臭小子,真的能在晶元里掀起大浪,老1子1倒是真的很想去晶元的王城骑骑马啊。不知道那个什么狗屁法师议会的圆桌到底结实不结实,抗不抗的住老夫罗兰铁骑的踩踏。
贝伦遥遥瞥了一眼肉眼看不到的远方的晶元帝国,转身下了城墙,自嘲的想到,老1子1就算拼着王位不要,也要拔掉晶元这颗碍眼的钉子。人到中年的国王静静的走在回廊里,身影却仿佛黑夜里一颗生锈了的钉子,锋芒尚在,却垂垂老矣。
查尔斯坐在一间密室里,静静的看着桌上一个布置精妙的魔法阵。一个个蓝色的光点有规律的移动着,细细看去,似乎是一个立体的地图。查尔斯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盯着魔法阵里那个与众不同的红色光斑,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查尔斯当然知道那个红色光斑代表的人到底在苦恼些什么,毕竟相识相知这么多年,这点默契和了解还是有的。但是查尔斯依然没法原谅他。就算查尔斯知道,当年的那件事里,他有着逼不得已的苦衷。
那个人的死,就像一颗钉子,牢牢的钉在查尔斯的心头,怎么样都拔不掉。总是在一个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痛得他撕心裂肺,痛得他快压抑不住心中的仇恨。所以查尔斯选择不见他,或者少见他。
今夜,没来由的有些心浮气躁,这让查尔斯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掌心里的那颗钉子,那颗造型奇艺,材质独特的钉子。尽管已经格外小心,可那枚说不出名字的钉子,还是轻易的划破了查尔斯的手指,一个十五级巅峰实力武者的手指。
查尔斯举起那颗钉子,开始想像着,把这枚钉子狠狠刺入那个人心口里时的美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