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们家与他家的距离是房前屋后的距离,所以许是听得他的哭声或是我的哭声又或是我妈妈的咆哮声,总之,正吃饭的大姨连碗筷也来不及收拾便跑了过来。正巧遇上我妈妈准备一鞭子挥在我脸上,大姨赶忙拉住我妈妈:“英子,你这是作甚?白天的事儿是阿处那小子的错,你怎么能怪芳芳?”
瞧见大姨我哭得更大声了。
“大姐,你就让我打死这小兔崽子吧,你是不知道,阿处刚才来这儿送酥肉,我寻思让他也带点我刚做好的红烧肉回去吧,这小兔崽子便是腿长!绊了阿处一跤,脑袋都撞出大包来了”说着趁大姨不注意又朝着我的小腿抽了一鞭。
“哎”大姨眼瞧拦不住赶忙将我抱远了些。
“大姐,你就别护着她了!”
“英子,芳芳还这么小,她懂什么?再说了,肯定是阿处那小子自己整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不长眼睛自己绊了一跤,你怎么能怪芳芳,你别打孩子了!”
“大姐,你就这样惯着她吧,日后嫁了婆家有得她受的!”
“英子,你这话说的,芳芳这么乖,将来肯定是阿处的媳妇儿,我这半个妈都不惯着,还能有谁惯着?你?这整日又是鞭子抽的,又是棒子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头是你捡来的呢。”
瞧吧,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我妈妈绝对不是我亲妈妈,我大姨倒是我亲大姨!
大姨从兜里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塞我嘴里,一边赛还一边安慰我,全然不管何处那家伙,这会儿我心里是得意的,至少扔鞋子的仇可算是报了!
何处是被大伯抱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他来等我一起上学,瞧见他额头缠着的一大块纱布,说不内疚是不可能的,可那个年纪还不懂内疚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妈妈让我替阿处哥哥吹吹并对阿处哥哥说对不起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心甘情愿的。
多年以后每每我提及这事儿,他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一脸不知所云的望着我,我也是多年以后才突然明白我记得的点点滴滴,别人不放在心上自然是记不得的。
学校上课的时候,同学、老师们对他额头上的包都甚为关切,当得知是我给他弄上去的时候,本就不招老师喜欢的我更加不招老师喜欢了。
犹记得,我曾因为算不出二加五等于几的事儿被老师揪着头发站在黑板的旁边站了一节课。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不懂什么是体罚,因着算不出一道题背不出一首古诗而挨直尺打手心或放学后留堂留到天黑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像我这种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更是家常便饭,可不知为何,成年后想起这段时光竟是出奇的明媚开心。
“放学后我约了陈圆圆他们一起打弹珠,你就先回去吧。”课间,刚与陈婷婷、陈丽丽双胞胎姐妹上完厕所坐回位置的我便听得他的话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