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突然飞来六个身影,无声无息,御风而行,踏地无痕。安乐见到他们,却是一惊,他们的气息和半夏的气息相似,他们也是死人?“他们和半夏一样,都是活死人。”
安乐的口气有些焦急,不知道毒药对他们会不会有用。
但如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她纵身一跃,随手扔出六枚毒丸,紧接着又掷出六枚银针,在毒丸靠近他们的时候,银针将毒丸刺破,里面的毒粉顿时洒在他们身上。
这是腐蚀性极强的毒粉,落在他们的身体瞬时就腐烂了一大块,还流着黄水,可是那些人却不为所动,依旧向前飞来。
安乐内力不济,又受了重伤,这一跳之后就没了气力,直接从半空中跌了下来,夜晏赶紧将她揽住怀里,顺手放在车架上。安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夜晏已经迎了过去。
安乐昨天就已经体会到这些活死人的厉害,仅凭夜晏一人,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她咬了咬下唇,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掏出几颗药丸塞进嘴里,运气将药效吸收。
夜晏以一敌六,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的身体如铜墙铁壁般,纵是夜晏拼尽全力,也伤不了他们一丝一毫。他抽出长剑,刺向其中一人心口,却发现他的剑根本刺不进他的体内。夜晏眼神骤变,若什么都伤不了他们,难道他们不是活活等死?
那些人武功并不高,但是刀枪不入,夜晏虽武功高强,但也躲的狼狈,而这些人不知疲倦,显然夜晏不会支持太长时间。
安乐有些着急,藕菱也不知所措,她炼的蛊和这些蛊相比显然是小儿科,她也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安乐咬咬唇,喊道:“夜晏,攻向他们中毒的地方。”
夜晏听到后也明白安乐的意思,抬手将剑刺进其中一人泛着黄水的胳膊,果然将胳膊砍掉了。但是仍没有阻止他们给攻势,后面的一人突然以指为剑,刺向夜晏右胸。
梓言跃身右手一抖,手中折扇冷光骤现,砍向那人的胳膊,却只留下一道伤痕,没有流血。
梓言强用了内力,又吐出一口鲜血,他也没有在意,跃身接住回旋的扇子,刺向其中一人的心口,却只插入一寸。那些人不躲不闪,依旧攻击夜晏,好似这些伤口对他们而言无动于衷,当然,死人本就不会感觉到疼。
他们的目标是夜晏。
这个认知让安乐的瞳孔骤缩,顾不得心口的疼痛,又掷出几枚毒丸,她可以清晰的听到血肉腐烂的声音,听得她都感觉到疼,那些人却依然没有反应,只是攻向夜晏的动作又狠又毒。
她跃身靠近那些人,手中的鞭子顺势甩出,勾起一人的脖子将他甩向一边,破出一道缺口。夜晏顺势跃出包围圈,在安乐身旁停定,看着安乐毫无血色的脸,声音难掩怒气,“胡闹。”
夜晏察觉到自己动怒明显愣了愣,却见安乐笑眯眯地看着她,如平常一般开始耍无赖,“反正大家都活不了,倒不如放手一搏。放心,我现在还死不了。”她的眉眼弯弯的,左颊的梨窝都攒着笑意。
那些人见夜晏离开自己的围击,更加愤怒,红了眼地攻了过来。安乐一摸腰间,发现就只剩下两枚毒丸,却也没丝毫犹豫将毒丸扔向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毒丸腐蚀了他的半边脸,看起来狰狞可怖,男人却突然瘫软在地,再也不动。这是死了吗?安乐有些错愕,却转瞬明白他们的蛊在脸上,很有可能在七窍上。
“攻击他们的七窍。”安乐低声说道,红鞭袭向另一人的眼珠,竟硬生生地将眼珠掏了出来。
而那人却没有“死”去,竟直接抬起剑像安乐攻来,安乐心口发疼,此刻竟疼得动不了,而梓言和夜晏被困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刺客的剑直接刺向安乐的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闻林间传来几声笛鸣,清脆尖锐,而所有袭击他们的刺客奇迹般地都停止了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乐松了口气,看着离自己只有半寸远的剑尖仍有些后怕。
夜晏赶紧赶过来想要抱住安乐,却生生忍住了,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见她没受什么伤,终是放下心来。梓言也站在安乐身边,眼神满是担忧。
这时,林子微动,一个妙龄少女踏叶而来,站在一根树枝上面满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女子体态轻盈,好似一片鸿毛般,所站树枝无一丝变化。看到他们警惕的表情,女子不由勾唇一笑,一张俏颜顿时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女子脸庞白净,肌肤胜雪,纤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嘴角微微上弯,笑容单纯而美好。如漆的黑发披在脑后,仅额间一抹血玉吊坠为饰。她身着一袭红色烟云蝴蝶长裙,上面零零碎碎绣着银色翩飞的蝶,清风微动,衣袂飘飘,颇为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