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有多黑?也许人心永远比夜黑,可是眸子是闪亮的。
有豪能异禀之士,执杖神功练就,在跳动的火把和敌军战营之中来回冲突,奔放勇猛之姿丝毫不输于花君卿,只是心更大,偏偏哪里人多就扑向哪里,那些从王国南部最贫瘠土地里生长出来的部落勇士,虽然性格坚毅,可是遇到一个像杀神一样的东西直接无视了很多很多勇士,一边追一边还在抑扬于怀:“痛快!休要奔逃!”,直吓得哇哇大叫,二百余人被逼进了一块坳地,那人的眼睛在星光闪烁下的长矛尖端似乎闪动着绿幽幽的颜色,颜色之中带着极大的不善良,因为声音很是嚣张:“放下武器,速速投降。”临末,还不忘甩出一句话:“看来,瓦西里也不过如此……”
西夏久远历,边度四十五年,王师战于北野,荣光将军瓦西里以千人之力追击十万敌军近三千余里,后使之降,被誉为战神麾下的双星之一,安南之星。
而在王国的南部,安南之星瓦西里就是他们世代的骄傲,神圣两个字从就在他们的心脏上刻下了关于英雄的荣光。
可是如今……
你可以说他们穷、说他们粗鄙、可以说他们来自比蛮荒更深处的蛮荒、甚至可以侮辱打杀,但是究竟是什么不能触碰的?
憨厚年轻的脸上显露着忠诚,隐隐还有菜色,屈辱和绝望中居然是一片骄傲。
那无名的坳地在阵阵的喊杀中传出了低沉的歌声
赴死的勇士才不惧怕死亡,我们在荣光里出生,成长,如今出发,只是用生命的死亡把荣光变得更宽,更广,捍卫它!捍卫它!
瓦西里……
呼哈!
呼哈……
黑夜有多黑?也许鲜血永远就很黑,可是,人是闪亮的。
花君卿头也不回,长剑一撩,拍飞了一支弯弓射大雕,所有的闪亮加起来都没有他此刻的声音闪亮:“黄棠兄啊,你我一见如故,为何如此羞涩?快出来啊……”
“出来!”
黑马上的鲜红战甲,单骑沉稳的向着主帅营帐前进着,阻挡的士兵内心澎湃,安卓拉……那个脸上还有些稚气的人,就是我们的王么?同样年轻的战士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就像不明白怎么可能有一天和他们的王,面对面厮杀,但是有一件事情他们明白,绝不能让那个男人看轻,他微微一笑,高呼着安卓拉,奔跑着刺出了手中的长矛,他依稀记得,那个长矛是妈妈省吃俭用托村子里最好的工匠打造的呢……
花君卿看着那个冲向自己的敌人,那个脸上还洋溢着笑的战士,也温和的一笑,随后闪电般的挥出了自己的剑。前进……前进!谁也不能阻止他前进,花君卿回头扫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战士,依旧有着笑容。呻吟的声音传递在目光的激荡中,在人与人的互视里,他看到了在笑容里隐隐的泪光像星星一样闪亮,仿佛一瞬间便读懂,像母亲那种因自己做了好事而受伤后的慈祥:“孩子,你是我见过的王国最勇敢的战士,安卓拉保佑你,呜哈……”
“黄棠勉,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杀了你啊,杀了你……”
很久很久以后,花君卿不止一次问美丽如斯:“你说,真的有晴空说的那种天堂么?”
美丽如斯拍着他的手,慈祥的说道:“安卓拉会保佑他们的,呜哈……”
拒马拉了三层,花君卿不得不下马,离主帅营帐已经很近了,遍地都是尸体。彭棠严站立营帐之中强装镇定。
“将军,转移吧,派去一百人,一百人倒地,派去两百人,两百人生死不明,转瞬而逝,五百人的亲兵护卫都没了……”彭棠严心中有气,这就是你的战报?!连达人果然都是废物!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像是自嘲反省:杀一个人,有这么难么?神明转世?瓦西里附体?随后摇了摇头向心腹罗德吩咐道:“西向十里是醒天峡谷吧,安排他们先走,咱们就在那里一决雌雄……”
罗德叹息一声提醒道:“大人,葬花阵咒不是应该是用来对付花无敌的么?”
彭棠严跟着叹息了一声,疯狂大叫:“你妈的见过花无敌有花君卿这么无敌吗?!”
怎么把花君卿引领着进入死地是彭棠严考虑的问题,事实上也不用考虑,从那声震耳中的逆天咆哮,只要自己一露面,再说上几句话,加上年轻人气盛不平,不抛诸一切追着自己不放是万万不可能的,花家啊,我彭氏列祖列宗传至如此,竟向曾经的手足兄弟下手断其后人,千古骂名,不可死脱,只是花家……左右无人,想到这里,彭棠严却不知为何掉了眼泪,看上去满是伤感。
片刻而后,彭棠严着盛装而出,披风之上百花绽放,花明王君卿与他只百步之遥,百步之内兵峦耸立,不下千人之数,彭棠严遥声呐喊:“泰我王安,安卓拉的后人,能听到王族最后的呜哈,也算平生幸事,哈哈!乌蒙人。”
西夏久远历,野度十六年,王师战于田蒲,佑安大将安卓拉披甲十万被围三月,是月十分,以其援军已到,锐众而出,谟。遂,王国危矣,眠山一线破,将军身怠,全境悲呼,只闻敌酋长天而叹,天命终数,西夏于归,高轩椽志:王师所向,鬼神臣服!晨晓,雾霂未退,有疑将容似佑安,背皆鬼弥之众,其号呜咽,率众而击,少顷,六十万大军无伤而亡,敌酋长天暴眼而卒,呜哈。
黑夜有多黑?也许话语就很黑,只是,记忆是闪亮的。
花君卿有多厉害?看不见出剑的花君卿不厉害,生气的花君卿很厉害。
仿佛看见了彭棠严就来了十分的怒气,致使武动水平不要命的提高,一丈是多少余?多少余是一丈?人峦耸翠,那也不过是千山,隔了千山和万水,该死的人,你也要吃我一剑。
美丽如斯并不知道,其实花君卿飞过好远好远……
彭棠严吓得拍马就跑,士兵们仰着头看着流光飞过。
流光有多灿烂?
流光很灿烂,灿烂的流光是什么样子的?花君卿生气的时候就很灿烂。
在年幼的花君卿心里总是多了很多不一样的情怀。
“黄棠兄啊,你那马,晚上没有吃饱。”
“黄棠兄啊,我和你只一步之遥,你说你,架马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