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坚毅是个酒鬼,烟鬼,在服役时,他也曾是人见人爱,人人夸赞的三好青年,点烟不沾,滴酒不碰。
自从那场战争之后,陪伴自己数十载的好兄弟悔梦尘英勇牺牲,战死沙场,傅坚毅便从此性情大变,最终因为无法弥补的心理创伤,遗憾退役。
自此以后,傅坚毅便赋闲在家,整日与烟酒作伴,动不动就是一整条一整条的抽,一整瓶一整瓶的灌,发酒疯时,就连傅坚毅的妻子也管不住他,只得默默忍受。
傅坚毅深知自己的不是,也想要尽量克制,可每每想起战友悔梦尘浑身浴血看着自己,对自己交代的临终遗言,傅坚毅便忍不住用烟酒麻痹自己。
久而久之便上瘾了。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便是傅雷霆经常去的地方,每每从父亲那里领走一百元,买一瓶好酒,两条香烟。
虽是如此,傅雷霆深知烟酒的危害,却是死也不碰,但今天,便也无所谓了。
傅雷霆踩进空空荡荡的便利店,内中那名店员正在擦拭烤面包的机器以备明日之用,这人傅雷霆正巧认识,不,可以说这家便利店的每个员工傅雷霆都认识。
“阿姨,老规矩。”傅雷霆走到柜台前,无比娴熟地将手上自己仅剩的一百元钱放在柜台之上。
这位名叫李红的店员看也不看傅雷霆一眼,一手继续擦拭着面包机,另一只手已经将那张皱得不能再皱的一百元钱收入收银机内,兀自说道“收您一百,找您五元。”
当她那满是皱纹的左手再次抬起,放到柜台上时,一瓶酒和两条香烟一个打火机已经递了出来,以及一张同样破旧不堪的五元纸币。
烟是青山牌的,酒是沧海牌的。
傅雷霆轻轻一笑,右手一揽,便将东西全部捧在了怀中,向门口走去。
李红有些惊异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傅雷霆消失的背影,再看了看收银机旁无人动过的马夹袋“今天这小子是怎么了,平时不都会顺个袋子的吗?”摇了摇头,继续认真地擦拭面前那台精致的面包机。
傅雷霆又回到了那张长凳之上,手掌一挥,那张五元纸币便随风舞动,不知飞往何处。
他摆弄着手上的打火机,不时地点上两下,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般。
傅雷霆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黄白相间的旱烟,学着父亲的样子,将黄色部分的滤嘴叼在嘴里,一手将打火机点燃。
火苗满满地靠近着香烟的末端,一丝气息随风而出,呛得傅雷霆连声咳嗽,将嘴上的香烟拿开。
“原来,抽烟竟是这般滋味吗。”傅雷霆自言自语道,又拿起香烟放回了自己的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良久,一支烟抽完了。
傅雷霆捂着胸口,仍是不住地咳嗽,眼泪直流,不是苦得,而是呛得。
“好生快活!”傅雷霆仰天长啸,说罢,又点起了一支。
整整两条,整整四百根旱烟的烟头簇拥着傅雷霆的身影,傅雷霆掩面长叹,悍然拿起身旁那尚未开封的酒瓶,手拿瓶身,一下砸在长凳之上。
酒液四溅,瓶口被硬生生地砸了开来,傅雷霆将瓶口塞入嘴里,一瞬间,舌头上被割了无数个伤口,鲜血混合着苦酒不断地涌入傅雷霆的胃中。
“乓!”
酒瓶落地,摔的粉碎,傅雷霆满嘴血沫地翻下长椅,醉倒在由旱烟组成的海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