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悬赏任务就这么顺利。成为一名光荣的齐技击,似乎也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心情相当不错。自然少不了徒弟的好处。所以在去向外城的路上,王诩不免教导了几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为师觉得是时候检验一下徒儿的功底,也好因材施教,不致埋没了徒儿的天赋”,还意犹未尽的扭了扭手腕。
大街之上,施悝平心悦不已,像个蝴蝶般绕着王诩飘来飘去。
“怎么检验?要不咱们打一架?可徒儿不是师傅的对手呀。”
王诩一挑眉梢,面具差点顺着鼻子脱落。赶忙扶了扶,一本正经的回道:“所以咱们师徒来比比,看谁更快。为师去买些木料,你去司空府请个木匠。家里的马厩还没修呢。”
顿时有种被忽悠的感觉。可转念一想,师父去买材料,那是重活,而自己只是请个木匠似乎还蛮轻松的。于是拍了拍小胸脯,便欣然应下。
“师傅!即便咱们是在外城。可论跑步嘛,您老人家可比不过徒儿。”
“呵呵,难不成还占你便宜了?这么着,为师便站在这里先等你一刻钟。若你胜了,之前师傅提过的内功便传授与你。”
“师父说话算话,徒儿去了。”
待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城门的方向,王诩哼着歌,走到前方不远处的一辆牛车旁。
车上载满原木。经历风霜洗礼的树皮皱皱巴巴,通体的黑褐色。在与车主简单的商量过后,王诩便坐上了牛车,回头看了那城门一眼。
师父的乐趣不就是一本正经的坑徒弟嘛。不叫徒弟多走些弯路,又怎知师父的用心良苦?
他不仅坐了一路的顺风车,就连买的木材也是车主搬运到家。付了一袋子铜钱,打发走了热心服务的木材商人,却见西施仍在一旁等候。
妇人今日包着一方青色的头巾。衣裙则是稍淡的颜色。看上去温婉贤惠。于是王诩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不想,对方同样也在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个...今早有位年轻的客人前来拜会玄微。妾身告诉他玄微出门去了。那人也未做叨扰,离开时,留下了些礼物。妾身推辞不过,怎么婉拒,他就是不听。所以玄微还是过来看看吧。”
随后西施便带着他去后院看那人送来的礼物。
兴许是觉得自己擅自收下,会惹得王诩不开心,所以一直在解释。就王诩的交际圈,认识他姑且算的上年轻的客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然而这些熟人都不知晓他的行踪。
“可有留下姓名?或是提到何时再来吗?”
“没有。只是说让玄微收下东西,有空还会登门。”
来到后院,进入到那早已关门的书店内。桌案上摆着个漆器的双层木盒。黑底白纹,红花点缀,通体泛着光泽。打开第一层,里面平铺着五卷用红绸绑好的绵纸。纸张不仅厚实,上面的纤维亦是细腻。摸上去十分光滑。
齐国都用上纸了?蔡伦啊蔡伦,你就不能早点出生吗?
心中暗叹这虽是绵纸,但品质极高。旋即又打开了第二层。
左面是一片圆形的木头,上面嵌着两块漆黑的松墨。且不论墨的品质如何,就凭这新颖的包装,也足以博取收礼之人的好感。
惊叹之余,又见右面是一只做工精美且光滑的木罐,似乎也是漆器。不过上面保留着实木的纹理。将盖子打开,清香扑鼻,竟是一罐茶叶。
古代送茶,送得是祭品。这份贵重的礼物不亚于名家的墨宝。
价值不菲的礼物,样样都和王诩的胃口,可莫名的收下且用掉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东西先好好保管,莫要损坏了。”
“妾身明白。”
将东西物归原位,王诩低喃的说道:“昨日的事情,夷光莫要放在心上。全是无心之言,玄微在此赔礼。”
不等他躬身下去,西施双手托起对方赶忙福身。
“没事,玄微心情不好,妾身知道。”
二人重归于好,西施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
从后院出来,王诩便提及换房间的事情,可西施坚决不从。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不是出于敬老或是同情的考量。她将面纱解下,脸上凸显的疤痕已然淡化了许多。
“此事莫要再提。玄微对妾身有再造之恩,便是出于报答,让出居所亦难抵此恩之万一。所以玄微安心住下,无需这般客气。妾身反倒会心安一些。”
昔日的红颜祸水,此刻已显露出三分真容。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美女,看一眼就被惊艳到,几乎是不可能。西施的美不在样貌,而是气质。不施粉黛,静谧中略有一股才女的书卷气息。灵动中略显小家碧玉的内敛之美。总之王诩认为这就是传说中长得贤惠。
二人相敬如宾,好一番礼让过后。老头帮着拿木盆,妇人开始晾晒衣物。当提到王诩不日就要离开临淄,西施满脸的愁容,尽显病心矉美之态,看得王诩犯起花痴。
“这一别,日后怕是再难与玄微相见。夷光多做些事情便不会心存愧疚。所以呀,你就老实住下,别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
西施自木盆中取出一件湿衣,用力的甩了甩。而后将衣服平整的挂在竹竿之上。晾晒完衣物,她又去到厨房继续忙碌。
回过神来的王诩,见到那竹竿上几面熟悉的白旗正迎风飘舞,顿时老脸臊红。于是躲到一旁收拾起了马厩。
待到施悝平风风火火的回来,午饭已经烧好。同来的木匠见桌上有鱼有肉,原本还挺开心。可没吃几口,便谎称自己不饿,去到一旁忙碌起来。王诩早已习惯施家的饭食,硬着头皮填饱肚子。而后指挥徒弟去后院的房间里搬出一口大缸。让徒儿打水,将缸里注满。
由于羞耻心的作祟,王诩领着徒弟躲在主屋与庖厨间的角落,正式开始授课。
老头揉了揉脸,先扎开一个马步。
“为师这功夫可不一般,徒儿可要看好了。”
说罢,双手交叠于腹部,轻压了一下。
当腹部回弹之时,脑袋立即没入水缸。大概过去十秒,气泡冒了出来。如此反复了十次,才从水缸中探出脑袋。
接过徒儿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看出些名堂了吗?”
“师父吐纳时比一般人慢了许多。徒儿呼吸两次顶得上师父一次。”
说完又觉得哪里欠妥,于是挠了挠头。
“不对呀!师父在水里是如何呼吸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