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客栈很满,尤其是这几日各地的考生蜂拥而来。客栈的老板每天晚上都在笑着数银子。
本来叶晓还遗憾自己问的太晚没有房间住,可是了解了价格之后边知晓,即使有房间,那他身上的这点盘缠也不够啊。
离会试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些碎银子怎么够呢。怎么的也得找些活计养活自己啊。
在磨了半天嘴皮子的功夫下,这家金运客栈的老板同意了他在这里做个小工。每日做些打杂的活,洗刷碗筷给客人喂马。
抵了房钱和三餐。每日还能余下两文钱。
只是如此一来读书的时间便很少了。每日等到客栈打烊了,叶晓才能拿出书本学习。
世间好人与坏人本就对半,也许是叶晓运气好吧,遇对了实在人。
有一日,大概是老板闹肚子起夜,估摸还有一个时辰就天明了,叶晓仍在看书。
老板推门进来,若是寻常老板定是破口大骂浪费了灯油。叶晓想要起身解释,却不想老板挥了挥手说道:“早些歇息,天亮还要干活呢。”
叶晓本是打算自己买些灯油,免得老板因此事惦记,可谁知到了次日夜里,灯油却是被老板给加满了。桌子上还有半罐茶叶,大抵是老板送给他提神用的。
其实叶晓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那些墨水比起边城以南的读书人到底算是多了还是少了。只得每夜不停的温习,让那些墨水多一点便是一点。
那些人瞧不起他操着一腔浓重的北方口音,他便不再与众人争论了。只是听听就好,不过,即使叶晓对自己的文采有信心。殿试便是无法辩驳的硬伤了。
哪怕是他得了会试的第一,成了这一届的会元,在殿试上,若是这一口北方腔调。便是皇帝直接淘汰了他也有可能。
殿试乃是天子面试,看的便是反应和自我表达能力,以及皇帝对考生们的综合印象。叶晓长得还算俊,可是一开口估计也就减分减了大半了。
这一方人一方口音,本是不奇怪的,可是,口音太重就成了笑话。
叶晓哪里肯认命,神仙都帮他了,还有什么理由认命。
于是,叶晓每日与那些京城里的顾客说话,听他们说话,事后就仿着他们的口音说话。一般人想必是没这般毅力了。
不得不说叶晓出奇的聪慧,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够用京城的官话熟络的背诵四书五经。要知道有些人即使在京城待了许多年也没办法把口音改过来。
也可想而知,叶晓下了多大的苦工。
就在这几日,京城里的大官都来了不少。一年的科举将天下九州之人杰全部聚集到京城来。
一向是江湖人士禁地的京城,也集结了不少侠客。整个京城都开始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江湖人一般是不敢在京城闹事的,可是,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出头鸟。
“你们可知,那日朱雀大道上有两个侠客比试,估计又是哪里刚出道的愣头青。觉得自己武功定是了得,在哪里逍遥不成?结果,刚一动手就冒出来一名京城羽林禁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两人通通制服最后由官兵扣押带走。”
“听说,其中带刀的那位在太湖地区还小有些名气,可在羽林禁卫面前却是连几招都撑不下来,实在丢人得很。”
京城里好像每天都发生着各种各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
叶晓每看着那些佩刀佩剑的上流人士和侠客就想起了教自己武艺的师父。
明明就是一名解甲归田的老兵而已,却非要说自己走过南闯过北,与武当掌门对弈,龙泉剑侠把酒言欢。
其实,若说是闯过北倒是没错,毕竟沙场征战了多年也是过着刀子上舔血的日子。
叶晓也就看看那把从未出过鞘的大刀,却还被那师父看的像命根子一样动都不让动一下。
转瞬叶晓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就是个读书人,在他心里,自己也只是个读书人。不读自己的圣贤书怎么操心起江湖的事情了。
不过,如果说他是未来的叶萧,那么那个男孩在小时候没有憧憬过饮马江湖行侠仗义的生活。何况,叶晓本身就是习武之人,两世记忆相撞,性格必然改变,这一身武艺,以后见了匪徒可就不会撒丫子就跑了。
不过他告诫自己,叶晓啊叶晓,十年寒窗不易,北方的读书人本就没有多少,可是不能折了北方读书人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