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的白了傻乐一眼,:“你小子好歹也在古玩城混了两年多,说话能不能专业一点,那叫爵,青铜爵!”
“对对对,是爵。”
傻乐笑呵呵的说道:“我不是怕你听不懂吗,所以才说成杯子。”
我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了出来,我小舅是深圳博物馆的主任,小舅妈是文物局的副局长,小太爷我从小就跟他们学习文玩古物方面的知识,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大学里面学了三年的文物研究鉴定,再过一年就毕业了,我一个有着极高天赋,而且又这么阳光靓仔的大学生,竟然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被一个打杂的给怼住了,还不能反驳,不然显得自己掉档次。
我和老吴都在古玩城经营着文玩古物的生意,只不过他是正街的大门面,而我是靠近公共洗手间的角落。
所谓同行相妒,按理来说,同一个圈子里面的商家,都是互相竞争的关系,各自防备着,但深圳的古玩城却有些不同。
还在我进高中那年,也正好是古玩城新建的时候,小舅妈一家子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又四处借了不少钱,才在这里盘了一个旮旯角落的门面。
等到古玩城建成,开业之初,这里人声鼎沸,生意火爆得一塌糊涂,真正喜好文玩古物的,附庸风雅的,不懂看热闹的都充斥在里面,加上当时的商人和高官之间,流行将古董当成礼品来送,而且还有一些旅行团将古玩城作为一个小小的景点,所以整条街挤满了人,我每天放学和周末都要到店里帮忙,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才能收工,累到我两颗肾都是痛的。
只不过任何事物经过虚华后,总会回归它的本质,深圳毕竟只是深圳,她不是首都,古玩城也仅仅只是古玩城,她不是潘家园,城市的底蕴和文化内涵方面,相差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古玩城的火爆,经历两年左右的时间后,就开始趋于平淡,深圳虽然是一座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但毕竟是新兴的移民城市,对于文玩古物方面的文化底蕴方面稍显不足,即使有那么一点底蕴,也给一批又一批五湖四海来这里拼搏奋斗的兄弟姐妹给充斥掉,就像一锅大杂烩,什么味都有,但细品之下,什么味都不纯。
加上现在网络技术发达,很多文玩古物的价格越来越透明,利润空间被大大的压缩,以前一个几百块收来的破砚台,卖个几万都不稀奇,利润可达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可现在就算你手里有一个大开门的物件,都不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加上国家反腐倡廉的力度日益增大,各方面的种种原因,让古玩城的生意越来越难做。
也正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小舅妈本想将店铺转让或者出租,只是价格都一直都谈不拢,干脆将店铺甩手交给我打理,只要我能维持基本开销就行,幸好当年她是将店铺买下来,四十年的产权,我只需要负责水电物业和卫生费一些小的开销就行,压力不是很大,每个月的利润都能维持开销,还能有一些盈余买碗稀饭喝。
生意好的时候,大多数店铺都会请资深的行家里手坐镇店铺,帮忙掌眼、估价、收货、联系下家什么的,但现在整体行情不看好,生意落败,根本请不起这些行家里手,所以古玩城各个店铺之间,竞争的同时又互相帮衬着,就像吴老板一样,他精通古玉,而且字画方面的造诣也很深,但青铜铁器就不是很在行,所以才会叫我去帮忙掌掌眼,这也是无奈的一种做法,只有抱成团,互相帮扶着取暖,才有生存的空间。
吴老板还算好,至少还在维持着自己的老本行,古玩城里面不少店铺生意萧条,纷纷转行,卖茶具茶叶的、卖工艺品、卖根雕的,五花八门,就连我自己的店铺也开始多元化经营,既做古玩,又卖黄晶饰品,这黄晶不同于平常的黄金,其实就是一种天然的石英石,亮晶晶的很好看,对于周边写字楼的白领女性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我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别人都找上门了,这个忙我不能不帮,从躺椅上翻起身来,在柜台里面拿出自己的肩包,看着傻乐还湿透的衣服说道:“外面这么大雨,你怎么没带伞!”
“带了。”
傻乐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路上风太大,给刮跑了,我没追到。”
“嗯……好吧!”
我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店铺,也没有伞,:“那……我们冲过去,反正你都湿透了,所以你冲前面,帮我挡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