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仁扶着黄飞鸿走到宝芝林门口，眼看着宝芝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没得救了，黄飞鸿咬牙切齿道：“十数年基业，竟毁于一旦，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牙擦苏和十三姨看到黄飞鸿灰头土脸，肩膀处还有血迹，急忙围了上来。

“师父，您怎么了？”

“飞鸿，你哪里受伤？”十三姨慌忙凑过来。

陈永仁扶着黄飞鸿靠着墙边坐下，对牙擦苏说道：“快去把师父的药箱拿来。”

“哦。”牙擦苏转身冲进宝芝林，把他刚才抢出来的药箱提在手上，顺手又从地上的木桶里拿了一瓶金创药，这才回到黄飞鸿身边。

陈永仁看了一眼黄飞鸿的后背，子弹打中左肩偏下一点，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虽然没有打中骨头和要害，但是铅丸有毒，也要马上开刀取出来。

他开口道：“师父，先找间客栈帮您取出子弹。”

黄飞鸿点了点头，一行人在仁安街找了间客栈住下。

进房间后，陈永仁让黄飞鸿脱掉长袍，洗干净伤口躺在床上，准备动手术取出他肩膀和后背上的子弹。

牙擦苏看见陈永仁拿着竹柄小刀在酒精灯上烤火消毒，整套动作似模似样，仍然不放心的问道：“阿仁，你行不行？”

陈永仁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不相信我？要不然你来试试？”

牙擦苏摇了摇头，虽然他学医这么久，但一直都只是给黄飞鸿打下手，从来都没有亲自动手做过手术，更何况这次受伤的是黄飞鸿，他更不敢轻易尝试。

陈永仁给竹柄小刀消完毒，看着黄飞鸿说道：“师父，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黄飞鸿咬着一块白布，点了点头。

十三姨拿着煤油灯靠近黄飞鸿的肩膀，给陈永仁照亮了伤口所在的位置。

陈永仁眼都不眨一下，捏着小刀，稳稳的朝黄飞鸿伤口附近划去，血液顺着刀口涌了出来。

牙擦苏赶紧帮忙擦掉伤口附近的血迹，等陈永仁用镊子取出卡在黄飞鸿肌肉中的子弹，牙擦苏快速的擦干血迹，往伤口处倒上金创药，用块消过毒的白布包扎好。

几分钟后，陈永仁又从黄飞鸿肩膀上取出一颗子弹，牙擦苏也利索的给黄飞鸿包扎好伤口。

等手术完成后，陈永仁才发现黄飞鸿已经是满头大汗，床单上也有两处手指捏过的痕迹。

收拾好一应药材器械，他拉着牙擦苏走出了房间，留下十三姨在里面照顾黄飞鸿。

陈永仁让牙擦苏到隔壁酒家买回一些饭菜，给黄飞鸿和十三姨送去，他独自一人回到宝芝林，把院子里抢出来的药材、医书和招牌，慢慢收拾好搬回了客栈。

这次放火烧宝芝林的人，不单只有沙河帮的人，竟然还有其他人参与。虽然这些人蒙着面，但是手上拿的手铳却给陈永仁留下了线索，

这个时代，拥有手铳的唐人，不是官府的人，就是和洋人有勾结的中国买办，只是不知道是美国商人还是英国东印度公司派来的。

……

次日清晨，黄飞鸿领着陈永仁等人回到宝芝林。

此时的宝芝林，到处是冒着黑烟残垣断壁，焦黑的柱子和地上还插满了漆黑的箭头。

黄飞鸿走进废墟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后看着毁于一旦的宝芝林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