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这句话是奈亚无意间告诉他的。但是这句话就是真理,至少能够解释为什么除了在战斗中用力过猛之外,所有发疯的巫师都是在梦中彻底失去理智的。
“好了,自由活动吧,在明天早晨之前到这里集合就行,今天就在城市内随便玩就好。”唐骥对阿兰珈托几人招了招手说道。
“抱歉,阁下,但是士兵不允许”
“他们是我的朋友,并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公职。”唐骥一挥手打断了她,眼神阴沉。当然,并非针对她,而是针对自己正在思考的事物。
“啊是的,是的!”赵萧慌忙鞠了个躬,让开了道路。直到唐骥一行人彻底消失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回想起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仿佛是被庞大的不动明王按住了头颅一般,让人完全没有反抗的。那是极致的支配欲的体现,仅仅是一瞬间,身体就不再属于自己。
“看着这座城市,你们能够从中感受到什么?”唐骥微笑着,笑得很危险。当然,他的思想没有一刻是安定的,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的难以捉摸。
“建立在脆弱之上的繁荣,不足的军备,外强中干。”阿兰珈托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群山,嘲讽的笑着摇了摇头。
是的,这座城市尽管用混凝土铸造了五层楼高的城墙,但是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无非是因为其建立在群山的正中央,周围连绵不断的山脉正好阻断了洪水和怪物的进攻,仅此而已。
这座城市之中,有多少人的正规军呢?五千?三千?甚至只有一千吧。这里可不是万民峡那种小村落,而是庞大的城市,靠着民兵可是维持不了秩序的。
唐骥微微点了点头。除了在瓦莱莉雅的问题上有些分歧,其实他和阿兰珈托在很多方面都持有相同的态度和看法。不为别的,只因为别人还在用世俗眼光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已经真正转化成了巫师的观点。
“说真的,如果鼠人入侵,你觉得这座城市能够抵挡多久?”说着,唐骥踩了踩地面,冷笑了一声,这地下根本一点防备也无。
“如果鼠人像是中世纪的军队那样进攻,不丢下千具尸体是不可能攻进来的但是如果鼠人从地下入侵的话呵呵。”阿兰珈托阴森的笑了笑,不用想都知道他不打算说什么好话。
“那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着一座城市的灭亡。”唐骥对于这座城市的城主可谓是一点尊敬也欠奉,毕竟看上去只是因为地理优势而保留的一座城市,城主并不像一个有能力之人。
“不过这里的商业还真繁荣,居然还有丝绸业?”阿兰珈托指着路边的成衣铺子说道。的确,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衣服实在是太过奢侈了,按道理来说帆布和弹性布料才是最受欢迎的。
“是啊是啊怎么了,瓦莱莉雅,你对这些衣服感兴趣吗?”唐骥摸了摸突然跑过来拽住他的袖字的瓦莱莉雅,轻声问道。
瓦莱莉雅摇了摇头,小手一指马路对面的那栋建筑。唐骥魏巍挠了挠头,不明白瓦莱莉雅想要干什么,那个地方似乎是人口统计局啊?
阿兰珈托在唐骥身后笑了笑,这才解释道“瓦莱莉雅这个小崽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攻读了社会学的本科。”
唐骥挑了挑眉毛,这么听起来,在这支团队之中,好像就自己的学历最低,连大学都还没毕业?突然有点心塞啊,尤其是面对阿兰珈托这个一大堆学位证书的家伙的时候。
就在这时,唐骥猛地一怔。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阿兰珈托也才刚刚从那种状态之中回过神来。
唐骥微微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口型,阿兰珈托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在他们身后的人却都没有明确的感知。
唐骥和阿兰珈托的灵感在所有人之中是最高的,唐骥的灵感高是因为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而且和奈亚关系很好而阿兰珈托则是因为他的研究在毁灭人类方面的造诣太高,所以被黑法老亲自附身了一段时间,直到放出鼠人和鱼人。
然后,就在刚才一瞬间,他们能够察觉到,似乎有一个邪恶的东西正在盯着他们。
不管是什么人,被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必定会感到不舒服,更不要说是被某个同时怀有强大恶意和强大力量的存在盯住了。
很快,所有人全都分散开来,他们都有些需要补给的东西。不过唐骥把自己的补给清单交给了奥科特,想必他能够背回来一大袋子各种香料。而唐骥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阿兰珈托,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这座城市有些什么东西是不自然的。”唐骥揉着自己的眉心,尽可能地用巫术力量探知这座城市,但是无奈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这里没有巫术痕迹。
阿兰珈托微微点了点头,在所有人之中他们两个对于这个世界的黑暗所知道的是最多的,交流起来障碍也是最少的。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思考,正常情况下在这种地方会有一座城市吗?”
听到阿兰珈托说的话,唐骥猛地一激灵。是啊,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不对,而这种问题如果仅仅在城内用眼睛去看,是绝对察觉不到的。
首先,城市都是依山傍水而建造,一般来说都是在有交通便利的地方。但是看这里四面环山,怎么也不像交通便利的样子。
其次,这里的海拔比起外圈来说应该要高大约两百米左右,这也能够理解,毕竟在长时间的前进之中他们通过对于水的观察得出结论,他们在上一个大约五度的斜坡。但是站在这里看向外侧,却能发现,外侧的大地和这里没有任何高度差距。
然后,最后一点,那路边随处可见的排水沟中水流的方向,全都在朝着唐骥他们来的道路的反方向流去然而那里是整座城市甚至整座山脉地势最低的地方
“天,马上就要黑了。”阿兰珈托嘬了一口牙花,不知所谓的说道。
唐骥点了点头“邪恶的力量正在慢慢复苏,我们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恐怕不是被群殴,而是五门不群殴就无法战胜的对手吧。”
看着那夕阳渐渐落下,唐骥的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而阿兰珈托也抽出了两把手术刀,但是他们都没有回头看向那邪恶气息的源泉。
然后,一声带着粘稠的音质的咆哮声传了出来,从那黑暗的大地之中缓缓升起,带着诡异的腐朽气息和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