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齐雨柔又一次龟缩在府里,并没有多去关照顾桑苗,也许是下意识里,知道大哥是怎么也舍不得对她如何的吧,是明白不管如何,最后他们还是会和解的,比如现在这个结果,虽然过程曲折,但最终还是当初预料的那样。
但是,当她听说顾桑苗死了,当她亲眼看见顾桑苗安静地躺在棺材里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心痛,多不舍,多后悔,那一天,齐雨柔在灵堂里没哭,而是跑回恭亲王府的后山,在她与顾桑苗小时候常爬的那颗樱花树上哭了一天一夜。
那一天,她才明白自己有多自私,所谓的友谊有多虚伪,果然如顾桑苗开玩笑时说的,你们皇家,能有几分真情意?有的只是利益,做什么都会权衡利弊。
当时她还很委屈,很生气,怪她说话太过份,如今想来,自己这个皇室子女,确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沾满了皇室儿女的气息,从小就会玩心眼,勾心斗角,从小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学会了虚情假意,学会了戴着面具生活。
“小苗……”齐雨柔满脸的悲与怒化为一声叹息,知道顾桑苗有多聪明通透,她看穿不说穿,她没有怨当初自己的冷漠,自己又凭什么要求她在诈死之时给自己透露讯息?
自己并不是她所深信不疑的朋友,是不那个够资格让她托付秘密的人。
“你不想见见你的侄儿么?”顾桑苗展颜一笑道。
齐雨柔愣了愣,随即愧疚的跟着笑:“小苗,我……”
“我先问你,你是以姑姑的身份见他,还是以小姨的身份见我儿子?”顾桑苗道。
“有区别吗?”齐雨柔再次愣住。
“当然有,如果是以小姑的身份,那你今天还不能见他,因为你身上也没几样值钱的东西可以给我儿子做见面礼的,如果是以小姨的身份嘛,那就看你的心意了。”
“我那小侄儿这么财迷吗?小苗,你莫要把她教育得一身铜臭才是啊。”齐雨柔道。
“一身铜臭有什么不好?让他天生学会赚钱理财,以后好养他老娘我啊。”顾桑苗笑道。
“放心吧,我堂堂郡主,还能小器了不成?肯定不会亏待了我那小侄儿的,要什么,只管说,今儿没来得及拿来的,以后铁定给补上。”
“再补就是双份啊。”顾桑苗道。
自己死过一回后,再见京里的亲朋故友,肯定会有一场场唏嘘,顾桑苗不想解释,也不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的述说惹人哭泣,人生短暂,她想要开心一点活。
齐雨柔也了解她的性子,便不再问她假死之后的日子,高兴地与她去见诚哥儿了。
一见诚哥儿,齐雨柔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小家伙太可爱了,长得粉琢玉碉的不说,反正她齐家人和顾家人结合的产品,哪里会差,这家伙长大了铁定会迷倒万千闺秀。才四个多月的小娃儿,一见她面就晓得伸开了双臂要抱抱。
齐雨柔从没抱过孩子,傻愣愣地接过诚哥儿,结果小家伙很自然地就勾住了她的脖子,还趁机在她脸颊上啃了一口,顺便把自个嘴角的口水都糊他亲姑一脸。
齐雨柔还没见过谁家这么小的孩子如此会讨人欢心,抱着就不肯松手,虽然抱的姿势有点不对,但诚哥儿自个知道怕摔,晓得往她怀里钻,还适时的扭动小屁屁坐在她手臂上,让她抱得更舒服。
“大嫂,这娃我可以抱回去么?”齐雨柔特别想把诚哥儿抱给老太妃和柳侧妃瞧,相信两位长辈见了铁定有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