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人身份应该不低,也知道这人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看他神情怕是真有什么要事来找自己。于是将离起身万福,柔声道:“不知这位官爷找奴家有何事?”
那声音柔美软糯,听起来让人骨头都酥了一般,不知多少人只听她一句话,便如深陷醇酒中过了三巡,早醉在其中了。
可眼前那汉子,不论是见了她的面,亦或是听了她的声,都不见半点反应,如此人物将离倒是很久没见过了。
那人对将离道:“有一人托付了些东西,让我来送与将离姑娘。”
他话正说着,外面那公子哥已经站起身来,指着他后脊梁骂骂咧咧,可就是不敢向前走。刚刚那人一出手,公子哥已经吃了大亏,这时候哪敢来和他惹事?只能这么外强中干地叫骂罢了。
那人不理公子哥,只觉得他聒噪烦人,于是转身关上房门,把公子哥关在了外面了。如此一来,倒真是清静了不少。
那公子哥气急,他多想一脚把房门踹开,但他若是真踹了房门,怕是下一不就要被那人踹出屋子。于是他叫嚷道:“好你个泼皮恶贼,给小爷等着!小爷今日让你走不出这暖春阁的大门!”
随着他下楼的脚步声响起,二人在房间里倒是聊的泰然自若。那人全不把外面这太守之子放在眼里,将离见他都不怕,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将离给那人沏了茶,推到他面前问道:“不知是何人托付了何物,要劳烦官爷来给奴家。”
那人叹道:“我这身份恐怕瞒不住姑娘,至于托付东西的是什么人,我将东西给了姑娘,姑娘自然知道。”他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个包袱来。
那包袱不大,里面东西似乎也不多。将离结果包袱掂量一下,感觉应该没什么重物。她将包袱打开,迎面是一抹翠绿色的光芒。
那是一只翠玉的贵妃镯,那镯子通体阳翠,透若琉璃。将镯子拿起时触手生寒,再往里面细看,那里好似水光流转,美不胜收。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一只镯子,只是这镯子价值连城,原主不肯轻易卖出去。本来她也没想着这镯子有朝一日能到自己手里,只是日思夜想,偶尔和某位常客提过一嘴,哪知那人就放在心上了。
她再向下看,那镯子下压着一沓银票。她拿起银票来快速数过一遍,是整整五万两。
她微微叹一口气,低下头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问了一句:“他现在……如何了?”
那人一直等着将离,直到将离问了话,这才答道:“姑娘看到这些,应当知道结果。”
将离缓了两口气,这才道:“是啊,只是不听到消息,总不想死心就信了。”
那人喝一口茶,叹息道:“他……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将离听了,微微笑了两声:“是啊,男子汉大丈夫,总有很多理由将女人抛下不顾。”
那人未置可否,只轻声道:“他让我带一句话,只说是对不住你。”
将离缓缓抬起头来,那人看见将离的眼中已含着泪水,只是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始终没落下来。
将离问道:“只这么一句?”
那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