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隘口新修的关门被打开了。
张老五拿着一杆长枪,探头探脑的溜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跟他同样打扮的绿营兵。
他们这样小心翼翼的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异常,而是怕把隘口下的这几头‘野猪’吓跑!
想起吃肉,张老五忍不住狠狠吸溜了一口口水,自从川北镇被教匪打残之后,他们这些绿营兵就遭了老罪了。
家家都有亲眷被杀不说,连抚恤也没下来,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新来的道台大人更是看不起他们,
现在除了一天能捞到几顿吃的,连饷银也见不着了,这要搁到以前,一个月怎么也还有几钱银子下来,现在啥也没有了。
而且他们现在也不大敢闹事了,因为道台大人练了好几千乡勇,据别人说,练乡勇的银子,就是拿得他们的饷银练的。
他们要是敢闹事,这些苦哈哈好不容易看见银子的乡勇,灭他们剩下的千把绿营跟玩似的!
连川北镇仅剩的‘高官’,中营游击范懋范大人都在等着回家吃自己,他们这些普通小兵就更不用说了,求顿饱饭,混一天是一天而已。
几头野猪还在打斗不息,丝毫没察觉到有人逼近了。
“麻子!你跟棒槌他们几个从那边饶过去,其他的猪不管,留下这头白的就可以了!”
张老五吩咐着身边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眼睛又忍不住瞄看了一眼那头肥硕的白猪。
真肥啊!
不知道一头野猪吃什么能吃到这么胖,怕不得有三百斤上下了,起码有三指厚的膘!
不对!张老五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野猪怎么会有白色的?
他再疑惑的一看,这头白猪正好望向他,张老五浑身一抖,全身顿时酸酸麻麻的,他从白猪眼神中竟然看了一丝戏谑。
再仔细一看,这头白猪哪是肥?
它身上的肉虽然多,但看起来相当的扎实,只看那浑厚的猪后臀,你就能想象得到它的爆发力有多么强,血红的三角眼,猩红的獠牙,绝不是普通的野猪!
就在张老五感觉不妙的时候,白爷狂吼一声,跟麻猫子俩犹如出膛的炮弹一样,朝着绿营兵疾奔而去!
“跑啊!”张老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把手中长枪一丢,哭嚎着往隘口里面跑去。
作为一个在行伍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他直觉的感到很不对劲!
“真你娘的废物!这个多人搞个野猪都搞不定!”范游击倒是淡定的很,他撇了撇嘴,开始骂骂咧咧的。
不过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声惨叫,准备绕后的麻子直接飞上了半空,飞的之高,基本已经和隘口的城墙平行了!
半空的麻子眼中带着无限的惊骇,嘴里飙出一股血箭,又急速的下落,脑袋磕到一块大石头上,白的红的洒了一地。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范游击终于感觉不对劲,他张大了嘴巴朝隘口下看去,结果他看到了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四头野猪排成一个横排,一个突击就把他手下的绿营兵冲的七零八落。
那头他以为伤了腿的白猪尤其凶悍,他嚎叫着弄死麻子之后,直接顺着关门冲了上来,后面一头麻色的野猪则横在关门处,防止门被关上。
伴随着野猪的嚎叫,山坡下也传来一声大喝。
隘口不远处,树枝仿佛活了一般,灌木丛一阵剧烈的抖动,几根树枝快速的脱落。
一个金色的身影窜了出来,几个跳跃之后,就出现在了离关门不远的地方,他身后还有十几个身影,正急速冲过来!
“快关门!放檑木、滚石!”
范游击凄厉的狂叫一声,隘口上被吓傻了的绿营兵仿佛刚刚回过神来一样,乱纷纷往放着檑木、滚石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