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苏俊文!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柳士齐眨了下眼睛,笑道“原来是苏大人,在下是有点惊讶!”
苏俊文好像很高兴,笑着说“这都是那个朱七弄的,要我说哪有那么麻烦。近来可好?”
“劳大人挂念,学生一切都好!”
“嗯”苏俊文点了点头,指着前面的小亭子说道“我们到哪里坐坐。”
柳士齐哪有不允许的道理,当即附和。
直到亭子里之后,柳士齐才发现,哪里早就摆好了酒菜,两人先后落座。
苏俊文拿起酒杯,亲自给柳士齐斟了一杯酒,柳士齐有点惶恐,起身谢到。
苏俊文摆摆手“谢什么,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大人说笑了!学生那日只不过是自救罢了。”
“唉~”苏俊文摆手“那日下山之后,你便昏睡不醒,本想等你醒来之后在道谢的,谁不想,等我得到消息之后,你都出了淮州城了……”
柳士齐拘束的看着笑呵呵的苏俊文,尴尬的陪着笑说道“离家多日,甚是想念,这才走的急……”
苏俊文哈哈一笑“顾家的男人是好的,不过……”苏俊文说道后面,笑声停了,紧紧的盯着柳士齐说道“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当今国家危难,小家哪有幸免的余地!”
柳士齐听着心里一惊,不太懂苏俊文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做聆听状。
苏俊文也不追问,转而说道“你在于大人哪里的那篇策论我听说了,有见地。不知道士齐可有解决的方法?”
柳士齐眉头微皱,小心的说道“大人……”
苏俊文好像是明白柳士齐的担心,摆手止住他的话“士齐只管放心说,这里没有苏大人,也没有柳秀才,出你口,入我耳,我只想听听你这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的看法。”
柳士齐低着头,想了一会,苏俊文也不急,静静的等着。
许久,柳士齐实在是忍不了这席间的寂静,柳士齐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苏……苏前辈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招现在这个情况来说,那件事情无可避免!辽东,西凉牵制了朝廷绝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心力!”
苏俊文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听着柳士齐说。
柳士齐继续说道“大量的银两被投入了两地的用兵,国内的水务防御必然要减少,而且……而且,本来国内的水务防御就漏洞百出,每年各地都有决堤的讯息。在加上这几年的放任……”
苏俊文点头道“这些我也明白,可是,士齐,你所说的另一种担心从和而来?”
柳士齐心头一跳,抬眼看向苏俊文,却发现苏俊文一双眼睛审视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睛里得到什么消息。
背后一丝冷汗下来了!
柳士齐的大脑在瞬间想到了诸多可能,原来苏俊文的来意是这个!
大明的水务差到极致,知晓这方面,或者担心这方面的人绝不再少数,单单一个柳士齐,绝不会劳动这个朝廷大员亲自来询问自己。
即使自己在翠微山上所谓的救了他!
大明的两条大河,每年都会决堤多次,每年也都这样过来了,却不会因为今明两年是大汛时期,而格外的注意。
苏俊文是被柳士齐那个地下势力的担心引起的好奇心!
他在好奇,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秀才,是如此猜到这些阴暗事情的运动的?
如果这个秀才是某个势力的棋子,那苏俊文也到没什么可注意的,但如果这个人紧紧凭借着一些水务的简报,加上一些市井之间的传言就能推断到这些,那这个人的能力就值得苏俊文去关注了!
席间又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却比之前的更让柳士齐难受,因为柳士齐感觉到没耽误一秒钟,自己的危险就大一分。
不知道为什么,柳士齐觉得,如果自己给不出苏俊文一个合理的答案,估计自己今天是走不下去这山了!
不能再等了!
柳士齐心里叫道,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示,淡淡的一笑“不知道苏前辈知道前段时间清河那次动乱?”
“你是说王明阳那厮?略有耳闻!”
“学生的担心就是因为那一场事故引起的,我大明是数百年来对武林中人管制最轻的一朝,数百年来,甚少对武林有过管制,但日益的放任不管,使得一下门派过于强大,那一日竟然公然冲击县城,视同造反!”柳士齐说的越来越顺,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可想而知,这天下太平之时尚且如此,如果一旦出现天灾人祸,那群不法之徒,必然要给我大明找些麻烦……”
柳士齐的声音渐渐的停止了,苏俊文好像还在思考,一时间没有表示。
而柳士齐则是停在哪里,也不去动桌子上的酒菜,只是静静的等着苏俊文的回答。
“哦!”苏俊文好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笑着说“刚刚听士齐的事情入了神,到时冷落你了。”
“哪里哪里!”
“别干坐着,吃菜,这可是我从淮洲府带来的,还是新鲜的。要吃到这么正宗的淮扬菜,那可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呢……”
……
最后柳士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但当他做到回去的马车上之后,身体的僵硬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脑海里还回响着苏俊文对他最后的话“士齐可愿做我的幕僚?”
柳士齐皱着眉,看向那山顶,视线却被厚厚的车窗遮住,这苏俊文到底什么意思?
……
苏俊文背着手,看着远去的马车,对着背后说道“朱老,你看着小子?话有几分真假?”
朱七手缩在衣袖里,缓步走出来,和苏俊文站到一齐,看着下山“有真有假!”
苏俊文嗤的一声笑道“朱老还是那副老样子!”
“苏大人不也是一样?”朱七顿了顿,挤弄着他那可笑的眉毛说道“不管那小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必然是真的!”
“什么?”
“他怕死,很怕死!”